两个月前,他也是那群无家可归者中的普通成员,望着夏季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雨水充满绝望痛苦,直到有一天老祭司给他们带来可口的面包,清晰污垢与伤口的热水,治病的药品以及活下去的希望。
七拐八拐来到破旧的小教堂。
“塔斯帕拉米亚!药品我带回来了。”米迪安兴奋的声音穿过门扉,推开门却愕然发现小教堂里人人神情严肃。
老祭司轻轻合上逝去者充满不甘的双眼:“米迪安,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抱歉,我已经尽快往回赶路。但是路上巡逻的帕提亚骑兵太多,我必须避开他们的视线挑拣小路走。每条小路都非常危险,我会尽量借着靠近主干道附近的小路穿行,浪费了点时间……”
褐眸女子摇摇头道:“勇敢的米迪安,我们没有责怪你,两刻钟前祭司告诉我们,恐怕有药物也无法救活他。”
“我……”
“死者会侍奉伟大的阿胡拉玛兹达,我们不必为他太过忧伤。”
张骞坐在教堂的角落,双手抱膀闭目养神,所在角落里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披着黑衣腰藏强弓利刃,像黑暗中寻觅食物的饿狼,双目微闭似乎陷入沉睡,但是没有人会靠近那个阴暗的角落附近,慷慨的东方人也是凶恶的东方人,他们给与教堂每个无家可归者衣服和食物,但是他们拒绝保护教堂里的难民。
老祭司询问过,但张骞并没有给出满意的答复,东方人并不是阿胡拉玛兹达的信众。他们崇拜的是个叫泰一的太阳神,其神祇很类似阿胡拉玛兹达的光明神祇,信仰不同造成双方沟通显得异常困难,不过他们的存在依然震慑周围的宵小鼠辈。最近小教堂附近的治安明显转好,有时会再深夜中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帕提亚的雨季真的很麻烦,我们被困在泰西封有多久了?两个月还是五个月?久得我都快忘记了。”
吕横舒展筋骨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雨水包围的泰西封无处可去,两河流域严阵以待的帕提亚骑兵也不允许商队离开。战时根据规定所有商队都必须服从调遣,张骞显然不愿意服从帕提亚人的派遣。所以只好藏身于泰西封古旧的老街区里,这个地方是帕提亚骑兵不太乐意涉足这个地区,年久失修到处弥漫着木头朽烂的陈腐气味,还有一些尸臭。
每天夜晚都会有凶杀与仇杀发生,为了争夺食物,干净的水源,良好的栖息地或者某个大人物的垂青,这些无家可归者像一群饿昏头的豺狼,在黑夜里展开一场又一场殊死搏杀,泰西封古旧的老城区便是主要战场之一,小教堂只是老城区几十条街道中的一条,位置也并不显眼。
乱世中想活下去就必须有豺狼的狠毒心肠,狐狸的狡诈智谋,以及雄狮般的强壮身体,这是逃难者们口口相传的一句俗谚。
泰西封是座死亡之城,连年人口出生率下降,近十五年一直走跌从没有好转,城市人口却逆势往上不断攀升,不断的有躲避战乱的难民与无家可归者涌入泰西封,相比于真正的死地而言,泰西封仍然充满着求生的希望。
“他们战斗力不行,胆子却非常大,黑夜中拼搏厮杀,活下来的人有资格得到更好的待遇,帕提亚人是把这些难民当做士兵训练。”
“战斗力不行也只是相对而言,摆在我们面前不值一提,但放在普通游牧骑兵身上可丝毫不差,给他们一套武器和铠甲想杀几个骑兵都可以做到。”
每天太阳落下进入厮杀环节,天蒙蒙亮时打扫战场各自收队舔伤口,连绵不断的雨水会把血腥味冲刷的一干二净,连请清洁工都完全省略,极少数时候拼个两败俱伤同时逃走丢下同伴的尸体,这个时候就必须派人去危险的老城区清理尸体。
赵顺疑惑道:“帕提亚人为什么要和塞琉古人打那么久的时间,放掉他们的皇帝达成和平应该不太难。”
“大概是行暴秦拘役楚王的故事罢了,一个权臣可以陷害有功之臣毁坏江山社稷,帕提亚人正在复制暴秦走过的道路。”司马谈侃侃而谈起他的历史观,满腹经纶善于思考的司马谈是商队里的万事通,他的语言天赋仅次于张骞位列第二,博闻强记善于把商队里各族的文化历史乃至神话故事整理编纂,还有一手出色的绘图速记本领,沿途的风土人情,地形地貌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的。
张骞皱眉不语。想到几条通往罗马的道路被截断,他的心思就沉到深不见底的湖泊中。帕提亚帝国与塞琉古帝国的恩仇记上演近百年,作为继承塞琉古帝国百分之七十力量的帕提亚人。同时也集成塞琉古帝国与托勒密帝国之间的仇怨,只不过因为此时有塞琉古帝国这个敌人存在,帕提亚人主动放下身段向高傲的托勒密帝国请求联盟。
此时托勒密帝国进入空前强大时期,前145年第七次叙利亚战争以托勒密帝国取胜作为终结,托勒密六世击杀塞琉古的篡位者亚历山大一世并成功登顶塞琉古皇帝之位,很不幸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死在登基后第三天的早晨,原因是受到的刀伤感染导致并发症而死。
自从亚历山大大帝暴毙,环地中海地区被继业者战争搅合的乱成一锅粥,其中不乏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施展才华。正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阴谋篡位的,暗杀陷害的,吃里扒外卖国的等等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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