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怎么了!”
阙月月满脸担忧的试图扶起来阮安安,然而阮安安身子软的水一样,无论怎样都站不起来。
“不——不——唔!”
有什么东西山呼海啸的涌进脑子里,就像两侧的车流,即使曾经停歇过,但是终有一刻必须前行,无数的画面涌上来,而这一次阮安安终于不再选择逃避,她默默的捂着头低垂着眼睛接受着,听见从狗嘴里挣扎下来的小黑猫着急却克制的声音:
“嗷!”夫人!
这一声呼唤总是陪伴着她,当她孤单的时候,她的夫君是毛绒绒的小猫窝在她怀里,当她落泪的时候,夫君会心疼的舔掉她的眼泪,当她受伤的时候,她的夫君宁肯自己大损修为愿意为她流血。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但是纵容着她,陪伴着她,阮安安不敢想象他每次得不到回应的呼唤都是多么深情而克制,而她到现在才发现端详。
昨晚夫君说如果自己快乐那么即使不是他陪伴也可以,可是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么能快乐,这天地间还有第二个这样无条件的宠溺她的人吗?
不可以再逃避了,因为如果再逃跑,这个对她毫无底线宠爱着的人就真的要对她放手了。
心里感动的酸胀,阮安安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小黑猫,虚脱似的的满脸都是冷汗,但是她的唇角带着笑,琥珀色的眸子如同一盏葡萄美酒,白日里便醉了人:
“夫君,我。回来了”
“嗷!”夫人你、你都想起来了!
重霄激动的一下子竖起尾巴,耳朵也立的直直的,可是还没等他扑上前就听见阮安安笑着说道:
“小凤凰叫我娘亲,叫你爹爹,原来你一直假装成小猫在我身边,夫君啊夫君,堂堂魔尊竟然变成一只小猫,骗了我这么久啊。”
重霄往前扑的姿势呆滞住了,看他眼里很明显流窜过慌张,那紧张的样子让原本就是开玩笑的阮安安心里又酸又甜,她赶紧抱住了重霄,将脑袋埋进他细软的毛毛中:
“我和你开玩笑的。”
阙月月不知道阮安安怎么又哭又笑,但是看她好了阙月月急忙蹲下和银沛白平视,焦急的抱着一丝微弱希望问道:
“小白,你知道景烁去哪了吗?”
银沛白赶紧点头:
“汪汪!”景烁是半夜偷偷走的,我和重左跟踪了他,重左现在在看着他不许他再乱跑,妈妈你快跟我来!
看萨摩耶往前奔跑又时不时的回头示意跟上,阙月月和阮安安对视一眼急忙跟在后面,走了好久这才看见坐在公园角落的景烁。
此时景烁身边蹲着另外一只小黑猫正紧紧的看牢着他,而景烁一手握着导盲棍,一手握着医院的化验单,正抬着头感受凛冽的冬风和温暖的太阳。
“景烁!你吓死妈妈了!”
一看见景烁的身影,阙月月立刻心头狠狠一撞,掉着眼泪腿几乎发软,但是她还是坚持着奔过去紧紧抱住了景烁。
“唔……”
景烁刚才正在发呆,一千世的时光如走马灯在脑海中展现,当被一个怀抱紧紧拥抱的时候,这一千世仿佛白驹过隙一下溜走,他被大力的扯回了温暖的臂弯里:
“对不起……妈妈……”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阙月月痛哭一场后严肃的问道,景烁微微垂着眉眼将医院的化验单递出去,神色中都是愧疚,而阙月月疑惑的展开化验单一看,一瞬间如遭雷击哆嗦着跌坐在地!
景烁赶紧摸索着阙月月的胳膊安慰,仿佛生病的不是他:
“妈妈,我离开是因为不想你浪费钱给我治病,这血癌存活率极低,而且我活不过20岁的。”
看着医院的化验单,阮安安脑子也嗡嗡作响,虽然她已经知道这是景烁应该赎的罪,可是亲眼看着他一点点的憔悴下去也让阮安安心里难受极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景烁,而只有景烁身边的小黑猫看着阮安安怀里的小黑猫。
重霄感受到了重左的目光,疑惑的回望过去,两双金色的眸子在空中对视,而重左的目光逐渐变的湿润:
“嗷。”哥哥,我知道你杀死母亲的原因了,景烁都和我说了。
**
“母亲到底还是给我治病了啊,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放弃我,所以一开始才想离开。”
目光从苍白干瘪看不见血管的手上的点滴滑到一旁小猫身上,景烁终于承受不住那双金色眸子虎视眈眈的注视开了口:
“重霄你别盯着我了,就算我不说,难道你能瞒重左一辈子么?”
“嗷!”哼!
要不是夫人送母亲回去休息,重霄才不愿意在医院陪护,他哼了一声,却也并不拿景烁这个垂死的病人做什么,扭头看着窗外的鹅毛般的大雪轻声道:
“嗷。”下雪了。
“哈——马上就要过年了。”
就知道重霄不会为难自己,并不介意重霄嫌弃的语气,景烁乐呵呵的眨着眼睛,明明屋子有地暖很暖和可是还是使劲往厚厚的冰冷被窝里缩着,仿佛冷的受不了。
“爸,我真的能等到合适的心脏吗?”
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连日的低烧让景烁迷迷糊糊的有些听不真切,他听见重霄新奇的道:
“嗷。”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是湛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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