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陈宴身上有那么强的“攻击性”,正经接起吻来那样凶又那样狠。
一想到这,全身的血液就又从头到脚烧了一回。
一个秘密在被人撞破的那一秒就注定要变成公开的事实了,更何况花店里除了姜兰之外就林吉和严波两个人。
没到下午,周知意和陈宴的关系就变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碍于陈宴的存在,两人想八卦又不敢多说,挤眉弄眼,话里藏话,搞得店里气氛诡异又微妙。
周知意最烦这种黏黏糊糊叽叽歪歪的氛围,索性主动公布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吃瓜群众一号林吉:“我能问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周知意:“没多久,高考结束后。”
严波:“真是你主动追他的?”
“昂。”周知意瞥他:“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哪条法律规定了不能倒追?”
“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严波眯了眯眼睛,和林吉对视一眼:“我就是觉得咱老板套路还挺深。”
周知意容不得别人说陈宴半点不好:“他怎么就套路了?”
难得有机会八卦,严波朝门口瞥一眼,声音压低一分:“虽然是你主动追的老板,但我严重怀疑,是老板先喜欢的你。”
周知意:“?”
“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严波眉眼带笑地看着她:“就之前,我和林哥入职之前,老板大半夜给我们俩打电话,警告我们不能追你。”
林吉:“说话严谨点,警告的是你,可没警告我。”
“那是因为你已婚嘛。”严波一脸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得意:“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大半夜地警告我们,很明显是他先动的心,就等你上套呢!”
是……吗?
原来先动心的人,竟是陈宴吗?
周知意下意识想在脑海中抓取过往的细枝末节,来佐证严波说的话,却一时间思绪有些乱,她眨了眨眼睛,刚要开口,门口的铃铛响了声,陈宴挂断电话走了进来。
“还不下班?”他看向鬼头鬼脑凑在一起的三个人。
“下班下班。”
“这就走。”
背后卖了老板一波两人都挺心虚,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走人,只剩周知意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柜台后面发呆。
严波从她面前经过,摊开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没什么正形道:“走了,小老板娘。”
“走……吧。”
突然反应过来他前一秒叫了自己什么,周知意莫名卡了下壳,余光向侧一瞥,看到陈宴推开后门走了出去,这才轻哼了声朝严波摆摆手。
笑在眼底,神采飞扬。
周知意走进后巷时,陈宴正靠在墙边点烟。手机在裤袋里震了又震,他置若罔闻,咬着烟略略低头,下颌到脖颈间拉出流畅又清冷的线条。
周知意侧过身掏出他的手机,只瞥见来电显示上的一个“爸”字,电话就挂断了。
陈宴点燃了烟,却没抽,微垂着眼皮朝她看过来。
她耸耸肩,把手机帮他装了回去:“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
浓重的夜色沿着巷尾的路灯将空间分割成凌厉的几块,明明暗暗,陈宴的身形恰好隐在黑暗中,被夜色衬得更加寡凉。
他不说话时,总让她觉得遥远,捉摸不透。
尽管他已经成为了她的男朋友,尽管昨天的这个时刻他还将她抵在楼梯上炙烈亲吻,周知意在这一刻依然觉得看不懂他。
这些以往莫名吸引她的特质,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后,被想要得到更多的贪心撕扯出一道孤独的口子,让她莫名间觉得有些失落。
她想也没想便问:“阿宴,你真的打算一辈子留在南城吗?”
“你爸爸应该想让你回海市吧?”
燥热的夏夜,一点风都没有,人像是被闷在玻璃罐子里,远处隐约响起蝉鸣。
周知意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才听到陈宴“嗯”了声。
不知是在回应她的上一个问题,还是这一个。
陈宴看着她,眸光很深,周知意突然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落彷徨很没有意思,黏糊得让她有点看不起自己。于是她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严波说什么?”
“什么?”
烟依然被他咬在齿间,兀自燃着,积出一截烟灰,欲掉不掉。
周知意转了个身和他并排靠着,抬手把烟抽出来在指间把玩着,“他叫我小老板娘。”
“不过我没应。”她眉梢微扬着,目光直白地望着他:“我又没和你结婚。”
“阿宴,你打算多少岁结婚?我打算25岁结婚。”她眼珠转了转,笑嘻嘻的:“那你就29岁再结婚吧。”
“为什么是29岁?”陈宴偏眸看她。
“这么明显都听不懂?”周知意拧了拧眉:“你再想想。”
陈宴讳莫如深地望着她,看不出是懂了,还是真的没懂。
“听不懂算了。”周知意咕哝了声,半是赌气半是挑衅地把烟含在了唇间。
陈宴眉心微微蹙起。
她得逞,轻吸了口,没等香烟入喉就仰头对着他轻轻吐了出来,在一片氤氲白烟中,她微眯着眼睛,眼底满是嚣张的笑意。
“阿宴,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男人突然逼近的眉眼。
那根燃了小半的烟被他拽出来摁灭在墙上,连同周知意一起。他几乎粗暴地捏起她的下巴,“周知意,我有没有说过不准抽烟?”
“你还不是让我抽二手烟……唔……”周知意的狡辩被他随即压上来的双唇堵成一声惊呼,随即化成似有若无的一声嘤/咛。
极近的距离,近到几乎没有空隙,周知意执着地睁着眼睛,看陈宴轻阖着的眼睛和低垂的睫毛,看他亲吻自己时的模样。
他攻势猛烈,像是在发着狠,眉宇间压着浓雾,动作丝毫算不上温柔,几乎是毫无章法地咬着她的唇,却在两人舌尖相抵的那一刻,蓦然松开了眉心。
周知意缓缓地回应着,被他压住的手指轻动着,慢慢向上,与他十指交缠。
闷热的后巷终于起了风,野猫踩着瓦片在黑夜中穿行,幽静又狭窄的空间里,男人抵着女孩在昏暗的角落里肆意亲吻。
他有多暴烈,就有多温柔。
第59章 59
食髓知味。
那个夏天, 周知意常常和陈宴在无人的角落里无声亲密,花店后巷里,深夜的屋顶, 荡漾的秋千旁, 他的房间里。
旖旎散漫, 欲念升温,有那么一两个冲动的瞬间, 周知意脑子烧着, 一腔孤勇地只想把自己捧给他,却被他生生拽开。
“怎么了?”周知意尾音还有点颤, 掺着点不自知的软。
陈宴眸色如墨,克制地从她脸上移开:“你还小。”
“你别诋毁人,我哪小了?”她意有所指地挺了挺胸。
陈宴压制着犹在沸腾的血液, 音色又沉又哑:“年龄小。”
周知意:“我都成年了。”
“那也小。”他帮她把弄乱的衣服扯好。
夏天气温高, 衣料又薄,皮肤总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一起。周知意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陈宴眼睫微垂,遮住眼底的汹涌, 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距离。
周知意又凑上来, 眼尾轻翘着,纯净的眼底沾染着独属于女人的媚,又纯又欲, 却不自知。
“你总不能一辈子拿我当小孩吧?”
陈宴捞过空调遥控器, 将温度打到更低, “也不是不行。”
“……”
是不是常有人说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周知意仰头看着他,笑得志得意满:“阿宴,原来你这么爱我啊。”
******
日子过得飞快。
填报完志愿那天, 丁以南喊周知意去新开的酒吧玩。
“说起来都是社会人了,咱们还没正经去过酒吧呢。”丁以南激将地怂恿着她:“你不去,还好意思当一姐吗?”
周知意:“我本来就不是一姐。”
“哇,周知意你不是吧?谈个恋爱变得这么怂?”丁以南不甘心:“你都没问过宴哥怎么知道他不许你去?”
“我说我不是一姐,又没说我不去。”周知意慢悠悠地收起手机:“去!”
恰好蔚思当天休息,三个人约了晚上见面,吃完烧烤一起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因为丁以南的那句话,周知意留了个心眼,没把他们要去酒吧的事情告诉陈宴。
酒吧开在东阳街,前门是还算热闹的商业街,后门对着幽静的小巷,三人从后门绕到前门,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的音乐声,丁以南兴致昂扬地要往里冲,被周知意伸手拦了下来。
“干嘛?”丁以南脚步一顿。
“右手。”周知意一脸嫌弃地戳了戳他的右手,“你见谁喝着牛奶进酒吧的?露不露怯,丢不丢人?”
“……”
丁以南挠挠头,随手想把喝了一半的牛奶丢掉。
周知意:“浪费可耻。”
他没办法,只好一口气把奶喝了个精光,等丢完垃圾再回头,周知意早和蔚思拉着手进去了。
……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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