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苏禾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散,李钟君顿了顿,落下拿着照片的手,“酒后乱性不过是他设的局,跟苏家联姻也是他的局,引你追他更是他完美计划的其中一步,从一开始,他对你,就是志在必得,再加上,你像阿姚。”
“但凡他想要做的事,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除了生死,阿姚死了,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所以他学了医,医术精湛,可是没有用,他就算学到极致学到巅峰,学遍这世界上最最高超的医术,他也没办法做到起死回生。”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你可以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你还可以再去问陈墨,他肯定知道阿凡是因为报复他才娶你,但是,他不能说,因为阿凡扼住了陈氏的命脉,他父亲一辈子拼下的家业全攥在阿凡手里,他想说,但是他不能。”
“苏禾,做一个人的影子,其实挺累的,你觉得呢?特别是做一个死去人的影子,你永远无法超越,你永远无法替代她在他心里头的位置。”
“阿姚当初被盛家挑中,其实就是作为阿凡未来妻子的身份来养的……”
“……”
听到这句的苏禾再也无法当作无动于衷,她僵硬掩饰下的表情再也无法遮住她的情绪,她震惊的盯着李钟君,只觉得心脏猛遭一击。
“震惊吧?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就连我都是不知道的,还是在她死了之后,我父亲无意间提到的时候才知道,盛家老太太信因果,盛姚是被千选万挑定下来的,从她进盛家那一刻,就注定了她未来的路不平凡,等长大后,她会以国外某富商女儿的名义要嫁给盛家的继承人。”
“其实那时候匪徒想要绑架的对象是阿凡,只是阴差阳错只追到了她。”
李钟君缓缓的转过来,与面色惨白的苏禾隔着光束里翻滚的尘埃对视上。
“我曾经嫉妒你,哪怕是因为你长得像她,但至少,他愿意花心思留在身边的人是你,但是现在,我觉得你不过也只是一个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局外人,今天这些话,你当是我私心也好,圣母也罢,后面怎么选择,看你自己,你们结婚已经是事实,只要你愿意,你一辈子都可以是盛太太。”
苏禾内里的骄傲让她在极度的震惊中,也仍是不愿显露自己的狼狈,她粉拳紧攥,而后松开,用几乎被粘缠住的嗓音哑然道,“你句句话里透出的不过是一个意思,我是替身,和他不爱我。”
李钟君摇头,“除了阿姚,没有人知道他爱谁不爱谁,没有人能看得透他,只要他想,他即使恨透一个人,也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他没有情绪,他表现出来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情绪,就像他在你面前表现的,只是他想你看到的。”
“他很完美,对吗?因为他只是让外人看到了完美,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卸下所有伪装跟防备的,只有阿姚一个,就连我,都不行。”
阿姚阿姚阿姚阿姚!
苏禾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全身都止不住的发颤,她只觉得指尖的麻意一点点的向全身扩散,连带着这间屋子都变得逼仄起来,这是她不曾参与的过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过去!
盛非凡跟盛姚,以及李钟君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她还不认识他,她那时已经被苏友生从外婆那里接回来,却没有入住苏家,而是在住在外面给她独设的一间公寓,她日日勤奋上学下学,认真作业复习功课。
那时候的苏禾,拥有郭青青跟陈墨两个极为要好的朋友,她想过以后,却从来不知道,自己以后会碰到一个叫盛非凡的男人,栽在他手里,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所有人都说是她追的他,她自己也早已接受这样的设定,想不到啊想不到,这竟然是一出极为精彩的戏中戏。
原以为是她死缠烂打追的他,实际上是他在背后操控全盘。
酒后情动一夜/qing是假,与苏家联姻是局,在苏家再遇也是局,是他一步步将她扯进来,他引她主动,主动的投怀送抱,主动的,成为他报复陈墨的一枚棋子,成为他,睹人思人的一个工具。
那她苏禾算什么?
他在跟她做/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谁?
她再也待不下去,这间屋子像是一把枷锁,死扣在她的脖颈中央,箍得她喘不过气来。
落荒而逃的最后一秒,李钟君的声音忽远忽近忽真忽假的从身后传来。
“阿姚不在后,他亲口跟我说过,他不会再要孩子的……”
脑子里,耳朵旁早已经被嗡鸣声攻陷,嗡嗡嗡的占据她所有神经,以至于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变得缥缈又虚无。
但就偏偏李钟君的这句话,像是一记警钟,Duang一下,瞬间敲在她麻然不已的脑袋上,震得她脚下的步子跟着猛地一趔,要不是她手紧扶着下楼的扶手,这一会,她已经已经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心里的信任一点缺了口,叫做怀疑的东西就像蛆虫一样,肆无忌惮的扒开那道缺口争先恐后的破涌而出,密密麻麻,游走遍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苏禾最最重要的那根弦,被拉扯至最紧,有一个事实,她不敢去想。
她不敢去想,要是那个事实是真的话,她要怎么去说服自己不要疯掉!
盛非凡盛怒而来的时候,李钟君刚给房间上了锁,老旧的楼,前几年就已经被划入拆迁的范围,但这么多年却一直迟迟未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特意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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