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是肯定熟的。
    更何况，前几天她还出现在fns自家的选拔赛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一个人发现，就会有更多的人传播。
    网上，已是一片腥风血雨。
    而现在，两个当事人全然不知情。
    更不知道微博上有什么样的暴风雨在等着他们。
    此时此刻，现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余心和她身后女孩的身上，因为她们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所以大屏幕上只露出了她们俩的脸。
    余心看了眼大屏幕，又看了眼身后已经僵住的女孩——她已经全然不知作何反应。
    那一瞬间，余心感到一丝心疼。
    她知道有很多人的目光不怀好意，虽然大多都只是看好戏，但是在这么多赤/裸的目光下。
    女孩显然无所适从。
    她或许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现在却要接受这么多人的打量。
    深吸口气，余心站起身，用她并不宽阔的背影挡住了身后的女孩，一人面对镜头。
    在这一时刻，她甚至笑了一下。
    她不知道镜头为什么会切到她身后，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人故意为止。
    她只知道，她应该站起来，做点什么。
    主持人似乎也是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位就是我们在猜的女孩吗？可不可以请她到台——”
    “不可以。”江羿说。他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看向那边的摄像工作人员，脸色已如寒冰，比刚刚更甚。
    “......”主持人大概也从没遇到过这么不给台阶下的人，握着话筒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不容易想到个岔开话题的方法——下一局比赛不久就要开始，有没有什么准备，有没有想对其他战队说的话。
    想法很好，却没机会实现。
    只忽然听见场上又骚动起来，惊呼起哄声一阵又一阵，他看向场上观众席，一眼就注意到刚刚镜头里站起来的女孩正一步一步的走向......
    摄像团队的位置。
    到他们面前后，
    她不卑不亢，腰板挺直，像是询问了什么，没有得到合理的答案，所以微微皱起了眉。
    余心也是在那一瞬间想到，江羿并没有指明“他的女孩”是谁，场上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凭一个眼神就精准的定外到她身上。
    这一切，显然有问题。
    她第一反应就是找到摄像的位置，她刚刚进场地的时候就有注意到，控制摄像的员工就在那旁边，离他们不远。
    摄像一直跟在她身上，所以他们没有一点惊讶。
    不仅处变不惊，而且面带笑意。
    他们好几个人围坐在那块地方，面前是摄像控制电脑，手里拿着黑色对讲机。
    余心目光定在其中一个穿白衬衫留胡子的男人身上，他坐在最中间，似乎是这里的头。
    “你好，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摄像会突然切到我身上。”余心此时心里憋着火，语气并不太好。
    “这个啊，你得问后台场务，”男人扬了扬眉毛，依旧笑眯眯的，“我管不着的。”
    “呵”，余心嗤笑一声，对他显而易见的推锅行为嗤之以鼻。
    再没有一丝耐心：“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谁切的镜头。”
    男人摊了摊手，很无奈的样子：“我真不知道啊。”他侧头用下巴指了指台上，“要不你问他们去？”
    “......”余心硬生生止住了暴动的心跳。
    男人看出她的隐忍，继续说：“要不你去问问？看他们会不会告诉你？”
    他们肆无忌惮的摆出了不把她当回事的态度。
    余心忍了忍，还是觉得压不住心中那股火，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个人权益”。
    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被一双带着热意的大手包住，一道冷清身影以比她刚刚站起来时还要强硬的态度，挡在了她面前。
    只能看到他白色战队服后面大大的fns的标志，和.....后脑勺上极显眼的深蓝色发带。
    “谁叫你们切的镜头，”余心听见他说，“我给你们五秒钟的思考时间。如果不说，我会去调监控。”
    “五，四，三，二......”
    “等、等一下，你以为监控是你想调就能调的吗？”白衬衫男人先是摸了摸鼻子，眼神飘散，明显真的有所隐瞒，但还是硬着嘴巴不肯松口。
    江羿同她来时一样，嗤笑了声，“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们二人在这里和几个摄像大哥谈判的像是在商量什么大事一般。
    场外其他不明真相的观众却只知道江羿明明前一秒还在台上，后一秒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一手撑在台上，从接近两米高的台上一跃而下。
    走向刚刚屏幕上出现的那个女孩。
    刚一过去，就牵住了她的手，两人看上去近的几乎快要像时钟上12点时的分针和时针，叠成分不清彼此的叠影。
    很快就被现场的观众咔擦几声拍下各种角度的照片，传到微博上，带来新一轮的话题。
    台上，主持人着急地来回踱步。
    离下一场比赛开始就只剩下最后几分钟，江羿却还在那没准备好。
    已经有不少其他战队的人上场了，此时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完全不知道现场的尖叫声为什么突然持续性响亮。
    但也有几个刚刚已经在后台刷了会儿微博，对余心和江羿他们两个人的背影投去几分幸灾乐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