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争取试镜时间,她跑去找导演,想要预定一天假期。
导演狐疑地打量她,分外不解:“那会儿都要杀青了,你请什么假。”
“我有事嘛,”童遥双手合十,水汪汪的眼睛直直望着他,“就一天,结束快的话下午就能回来。”
软磨硬泡了半天,导演拿她没办法,同意了,顺便问了一句:“尧淮也要请?”
“他不用,额,您能不能别跟他提我请假的事。”
毕竟前脚刚说完不拍戏,后脚就投了简历,她担心尧淮介意或者干脆插手帮她要角色,因而想等试镜结果出来再告诉他。
影视城场地大,有时候两人一天见不到一面,只要别人不说,他就不会发现。
不是什么大事,导演没所谓地答应了。
到了试镜这天,童遥坐凌晨的飞机,独自赶往A市。
正式开始在早上八点半,她七点就到了。
比她来得早的还有两个女孩,年纪很小,看起来像是影视学院的学生。
童遥脸上口罩墨镜遮得严实,她们认不出来是哪个明星,好奇地偷瞄了她好几眼。
九点之前,试镜的演员陆续抵达。
童遥排在第三位进门,推门前,她摘下了口罩墨镜,刚好被走出来的女生看到。
女孩露出吃惊的表情,怔楞须臾,旋即兴奋地停在了门口,目送她进去。
试镜的教室很大,摆了三张桌子,导演坐在最中间,见童遥进来,伸手将女主的试镜片段递给了她。
纸上印了一段场景,人物动作以及台词的描写。
大概内容是女主被醉汉纠缠,副人格出现,主导身体,赶走了醉汉。
为了试镜,童遥这些天搜索了很多有关多重人格的资料,患者多是在童年受过重大精神创伤,经由某些刺激条件,后期慢慢形成了其他人格。
导演邮件回复的电影设定中,尹星便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家暴和严重的校园暴力,性格极度软弱自卑。
尹星十八岁那年险些被继父□□,绝望之时,副人格雪滴出现,用床头的台灯给了继父重重一击,成功自救,从此雪滴成为尹星唯一的精神倚靠。
台词只有两句,童遥嘴上嘟囔了两遍,将词记在心里。
她从小过得的顺风顺水,虽然父母离异,但她仍然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没受过欺负,父爱母爱都不缺,现在要演绎一个胆小自卑的女孩,只能借助生活经验和想象力。
童遥以前在餐馆端盘子,与她同一时间值班的服务生就是这样的人。
永远低着头,缩着肩膀,说话超级小声,一旦稍微提高声音跟她交流,她会表现的很害怕。
不过那人的眼神始终是麻木的,如一潭死水,她对世界的恐惧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习以为常又无可奈何。
童遥回忆着女服务生的样子,明亮的眸子缓缓黯淡下来,双手叠握,哆哆嗦嗦地放在嘴边,做出防备的姿势,用极轻的声音喊:“求求你不要过来,求你。”
面前空无一人,她却像是看到了地狱爬出的恶鬼,全身都在抖。
她试图后退,但也只能移动两步,不过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徒劳无功的挣扎而已。
想象中的醉汉猥琐地靠了过来,她甚至没有反抗的勇气,双臂环住自己,绝望地合上了双眼。
然而,瞬息间,她身子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不再颤抖,抵在胸前的胳膊也垂到了下方。
表情凝固了几秒钟,女孩合起的眼睛复又睁开,漆黑的眸子酝酿出凶狠的戾光。
畏缩的气质荡然无存,她提脚向前踹去,柔软的嘴唇微微张开,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这是花妖后期的样子,与副人格的设定很像,童遥借用了拍戏时的感觉。
试戏结束,导演似乎对她很满意,笑着问:“这是你临时想到的表演方式吗?”
童遥从戏里出来,恢复成自己的状态,诚实道:“我在另一个剧组的角色和副人格相似,我用了她的设定来演。”
导演点点头,与旁边人商量了两句,随后道:“这样,后面还有人排队,你先回去,等结果出来,我们再通知你,期待有机会与你合作。”
“好的,谢谢各位老师。”她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身推门离开。
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镜,走到正门口,最早来的两个女孩竟然还在。
看到童遥走出来,她们激动地跑上前,其中一个女孩抱着一个本子,直接问:“你是遥遥吗?”
被认出来了。
童遥再次摘下墨镜,笑道:“要签名吗?”
“要的要的,”女孩将本子递给她,小心翼翼地补充,“可不可以再帮我签一个尧淮的名字啊。”
“嗯?”童遥眼里浮出茫然二字。
“不签也没关系的,我很喜欢你和尧淮,但是男神的签名太难得了。”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
童遥了然,签完自己的名字,拿笔的手微微一顿,模仿尧淮的笔迹,签下了他的名字。
把本子还给女孩,她温柔地说:“这是破例,不可以给别人看哦。”
女孩激动地脸都红了:“嗯嗯,谢谢你。”
跟两个女生道别,童遥去路边等车。
不久,她隐约听到远处另一个女孩大声地说:“你个心机cp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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