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面对菲利普又惊又疑的眼神,林薇回以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
“我是这个项目的 Leader,赫维埃赫博士请跟我来。”
菲利普感受到那些被冻住的人逐渐原地溶解,以脖颈部位旋转而身体不动的方式用眼神追逐着他们的脚步,直到林薇关上那小小的会议室的门。
“我们实验组一直与世隔绝惯了,他们都很惊讶我会向何教授搬救兵……咖啡还是茶?”
这间会议室看起来像是心理系实验室中用来为被试做个体访问的地方,为保证私密,门和墙壁都采用了隔音材料。灯光是柔和的淡米黄色,紧贴墙壁的隐藏式音响里播放着若有似无的冥想式音乐,林薇在桌上放置了一个不断往外冒着白色烟雾的加湿器里袅袅传来雪松的木质味道,让上一分钟还经历了小小尴尬情景的菲利普也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
“不用麻烦,我有带矿泉水。”
“试试咖啡吧,我们实验室的人刚合伙买了一台胶囊咖啡机,虽然比不上现做的意大利式咖啡,但绝能够击败学校里其他百分之九十实验室的浓缩咖啡条。”
林薇看了看纤细手腕上的精工表。
“人在一点到两点会有一个午餐过后血糖飙升的困倦期,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分,不如我们先一起来一杯咖啡我再给你看看我们组的研究数据?你是统计学者习惯了和数字打交道,我可要摄入一些咖啡因才能在开始前保持一个敏锐的头脑。”
菲利普觉得自己没道理不被林薇这番很有科学依据的话说服,她起身出去泡胶囊咖啡,他留在会议室里架起笔记本电脑。相比于其他科系有自己的独立主导实验项目,他们统计学者大多数时候都像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不久林薇便带着两杯醇香四溢的咖啡回来了,她递给他一只黑色的马克杯,菲利普彬彬有礼的德式道谢。正想趁她不注意用纸巾擦拭一圈边沿,林薇也不看他,垂头喝着自己的咖啡道
“这是全新的杯子,我今天带来放在隔壁法医专业实验室的消毒柜里杀菌了一个上午。以后这个杯子就是你的了。”
菲利普被她猝不及防直击自己洁癖核心的一番话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打翻,好不容易才平复情绪,尴尬地尝试补救。
“抱歉,请你原谅,我刚才的行为不是从卫生角度嫌弃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Ich wei?(我知道)”
又是这句话,自他对她有记忆开始同样的两个单词林薇就已经说过了四遍。不过想想她好像事先就知道自己有洁癖还带了全新的马克杯来,菲利普不禁开始困惑。
“你怎么会知道……”
林薇半侧着脸,他看不分明她的脸上的表情,只见修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几不可觉地弧度。
“我是研究心理学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京余也是,难道她不能看出你的行为喜好?”
“她看得出。”
菲利普几乎没过脑子找证据就脱口而出,下意识捍卫在自己微信对话框置顶了的“平头姐”称号拥有者。
“Anyway.”
她放下自己的白色马克杯,向他伸出手。
“Willkommen in unserem Team(欢迎加入我们 team)。”
菲利普也伸出手去接住她的手,林薇的手指几乎和印着图表的 A4 纸一个颜色,握在手里透着微微的凉意。
“Danke,你的德语说得很不错。”
林薇笑笑,以五秒为限,两人之间礼仪性的肢体接触告一段落。
“过奖了,不像你的中文,我的德语现在还达不到学术交流水准。所以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在学术交流中用英语或者中文交谈,日常一些的对话可以用德语。语言是块肌肉,你就当一回我的教练吧。”
“Kann(可以)”
讲德语又不是什么特别高级的事,菲利普觉得好像没道理不答应她这么小的请求,于是他用德语没话找话。
“Kaffee ist k?stlich.(咖啡很好喝)”
林薇的表情又柔和几分。
“这杯咖啡只是个开始,你也知道我们整组人都是研究成瘾行为的,说不定你很快就会像上瘾一般无时无刻不想着往 406 实验室跑了。”
“有可能,用你们心理学的概念来说,我是一个数据成瘾者。”
菲利普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报告,之前何旭教授把他们小组的论文初稿夹在邮件里也发了他一份,这个小组的研究的主题是基于整个上海市人口样本的尼古丁成瘾研究,他们与政府公众健康部门合作,试图找出一线城市不同性别、不同年龄段的居民吸烟行为的形成模式。说实话这是一个很难得的超大样本数据分析,从统计学者的角度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众所周知,样本越大得出的结论模型越普世适用,越具有说服力。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进入 SPSS 图表组成的世界里,而林薇倾斜过身体,把右手搭在他正驱动鼠标的右手上。
“在正式和你讨论我们小组的数据之前,我想为你做两个心理学方面的测试。”
林薇的眼睛放大在他的眼前,一双深棕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菲利普有些不太明白,虽然他真的很想快些进入正题,好一睹中国一线城市调研数据样本的风采,但不知为什么不忍在如此大地平原般坦然的注视下直接拒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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