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瞧着是杏花焦急又满是担心的表情,终还是叹了口气,有些事,杏花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只晓过,所以自然也就无法知晓,她和惑哥之间的情谊,究竟已到了何种地步。
杏花所有的言语,皆只是出自对她的关心,所以,桐花不怪她,但也不希望自己在解释过后,杏花再行劝说之事。
“这些话,我听这一次便算了,之后我不希望,你在惑哥面前,或是旁人面前再提起过。”
杏花闻言哑然,她望着桐花勇敢而坚决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点滴羡慕之意,她冲着桐花笑了笑,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一细细的绞花银圈,往桐花方向递了递。
“知道你要成亲,我身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手圈,便当是我给添妆的,你莫要嫌少。”
说着,杏花拉起桐花的手,将银圈给带了进去。
“多谢!”桐花看着手腕上的银圈,凝然的表情,终于缓和了几分。
“你喜欢便好。”杏花一直打量着桐花神色,见其表情稍缓,也是松了口气,端着自己面前的凉浆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来,向桐花告辞。
“我出来有一会儿,该不回去了,不然我娘该生气了。”
“我送你吧!”桐花并未开言留下杏花,直接起身相送。
直送到院门口,桐花便也是停下脚步,目送着杏花走远,这才转回院里,一转身之际,便瞧见燕琛站在院内,神情淡淡的,脸上未有半分笑意,显然是将杏花刚刚说的话,尽数听了去。
桐花心中一‘跄’,对着燕琛,脸上浮现几分笑意,直走到燕琛身边,仰头望着燕琛,言笑嫣然。
“桐花,你真的不后悔吗?我……”燕琛抬手,将桐花拥入怀中,语气幽幽然叹道。
这离成亲,每近一日,燕琛便越发患得患失一日,如今又听了杏花言语,心中的纠结感更甚。
“若我的相公不是你,这才是天底下最能让我后悔的事。”桐花抬手,捧住燕琛的脸,张嘴对着燕琛下巴,就是咬了一口。
“惑哥,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便是做梦都梦着这一日,若我们成亲时,你临阵逃脱,毁了我们的婚宴,我就只好死上一死,到时候你可再来翻悔,也是无用。”
桐花就是刻意的,她现在把话说绝了,便是之后,燕琛再被其他事所扰,生出什么其他的念想而改变了他的主意,只要想到她今日之话,总得再三思一下。
燕琛环在桐花身上地手,瞬间收紧,原本淡然的脸色,也显露几分紧张来,他目光灼灼然的望着桐花,咬着牙,冲其说道,“说什么傻话呢!”
“你记着便是,你若在,我便安然无恙,你若不在,那自然也便拘不了我的决定。”桐花虽是笑着,可说出的话,确是让燕琛更警醒了几分,毕竟他可是体验过,桐花的决绝了。
这种事,只要自己敢,桐花还真做得出来。
“我会一直在的!”燕琛这会哪还有半分别的情绪,连连直向桐花保证道。
桐花见此,这才得意一笑,踮脚对着燕琛轻啄了一下,然后拉了燕琛的手,“陪我弄些吃食,我饿了。”
“好!”燕琛应下,脸上露出些许笑意,陪着桐花,直往灶台而去。
虽说,先前屠娇娇提过,只需成亲前一日,将桐花送去县里便可,但是依着当地的习俗,燕琛还是于成亲前三日,将桐花送到了县衙中,县衙后院此刻早已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显然是屠娇娇费了不少心思。
燕琛不愿于桐花分开,自然也是厚着脸皮,于县衙后院里,一并住了下来,直至成亲前一日下午之际,这才转回清田村里,与燕琛一并回来的还是屠娇娇安排置妆之人。
大红的喜被,各种房奁器具,金银首饰,直入喜房之内,张幔设褥,布幕置毡,一切井井有条,礼乐奏响,自是惹得村民上来瞧了热闹。
桐花的成亲的发冠,还有迎亲的备轿,都是燕琛安排的,发冠在桐花的要求下,只择了一精简的款式,然婚轿,却是燕琛从之前慕府搜出的八抬大轿,华蓬顶盖,倒是非一般气势。
一早,天蒙蒙亮之际,燕琛坐着高头大马,引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直往县衙而去。
桐花虽是在县衙出嫁,可实并无高堂再首,屠娇娇本就愿成人之美,只稍稍意思阻拦了一下,便直接让燕琛背了桐花入得轿中,屠娇娇夫妇自又以客身份,一并随着了花轿之后,往清田而去。
迎亲的队伍,回到清田村时,后面已是浩浩荡荡的,跟了好长一队看热闹,凑吉利的百姓。
轿子落定,拦门之后,燕琛将桐花请出了轿内,而一直守在院门口的巧婶,一脸喜气的端了碗白米饭,凑上前来,就连声音,也是遮掩不住的喜气,“小娘子,开口接饭。”
桐花接了巧婶喂过来的一口饭食后,便有人提了马鞍于桐花跟前落定,燕琛扶着桐花跨过马鞍,沿着直铺往屋内的院门口走去,而其前面,穿着一身新衣的满蝶,捧了面镜子,倒行着,将桐花往院内引去。
而其身后,早早便过来的鞠白,端着盛有五谷豆钱彩果的花斗,向门外撒去,围观的孩童,争先捡拾,笑语欢然。
因为燕琛爹娘已过世,所以入了堂前,上首之位空缺,依着燕琛的意思,左右位席之上,放置着燕琛爹娘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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