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里与任何一间房间一样,冷淡的颜色,物品摆放地规规整整,干净到没有一丝烟火气。
喻薄把她放下,他蹲在言夏脚边,轻声问:“可以吗?”
言夏穿的拖鞋不合脚,太大了,套在她的叫上,晃晃悠悠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最后真的,在她脚动了动后,那只棉质的拖鞋就掉了下来,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言夏把另一只拖鞋也脱下,回到床上。她没有看喻薄,低着头说:“这是在你家。”
面前的男人轻轻笑出了声,言夏从眼角的余光中,发觉他的笑,十分纯粹。
喻薄撑着床沿,找到言夏的唇,而后,细密地吻了一下。
喻薄很喜欢亲吻,唇齿之间的相交最为亲密,每一次的亲吻,都感觉自己被爱着。这种感觉令他着迷,甚至上瘾。
言夏尝到了他口中清凉的味道,是薄荷,从少年时期开始,就从未改变。她找到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那床被子很大,即使被言夏裹起来,仍有很大一片空余部分。她以为今天晚上,应该很难睡着了。却没想到裹上被子,原本感觉已经消失的睡意,却逐渐涌过来。
被拖入梦乡时,她唯一的感受就是身边的床位陷了下来。
生物钟比闹钟更为准时地叫醒了她,言夏费力地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思考了几秒,昨夜的记忆开始回笼。这是在喻薄的家,喻薄的卧室。
身上沉甸甸的,像压着什么东西,她看过去,是喻薄的手。她被喻薄完全地抱在怀中,她只要转过头,就能碰到喻薄的脸。
言夏动了动,即使在睡梦,喻薄的潜意识依然灵敏,他将言夏搂得更紧,不让她有丝毫远离他的行为。
言夏停下了动作,她将头转过去,就如同猜测得那样,他们离得太近,她转过头,嘴唇就蹭过喻薄的脸。她仔细观察还未醒来的喻薄,人在睡着时应该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身上的棱角在此时应该显得最为柔和。
可喻薄不是这样,他睡着时反而显得更为凌厉了,眼线勾勒的位置凛冽锋利,似乎已触碰到就会受伤。反倒是他清醒的时候,在面对言夏的时候,更为温和一些。
可能因为他在有意控制,让自己更为温柔一点。
言夏的动作虽然轻微,但这也足以让喻薄清醒过来。她见到那双浓密纤长的眼睫动了动,然后睁开来。
那双眼醒来时略有些迷茫,可当视线聚焦在言夏身上时,喻薄近乎条件反射一样,露出温柔的笑来。那些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凛然锋利,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
他叫言夏喃喃,那种纯粹的开心又回到了他脸上。
言夏问他,为什么那么开心?
亲密的喁喁私语,唇瓣连同气息,都在缠绵。
“大概是因为醒来时能看见你。”喻薄说,“像是梦一样。”
言夏伸手,掐了掐喻薄的脸,“不是梦。”她说。
喻薄眼里的笑意更浓。这不是梦,他当然知道,他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得来的一切,如果是梦,他会疯的。
言夏今天到工作室时,早上一向萎靡的办公室氛围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显得热闹。那天与她一起同去餐馆的同事说,市政广场的那个项目,被他们工作室拿下了。她的手机昨天晚上忘记充电,自动关机,早上言夏差点以为它坏了,折腾了好久,直到充上电才知晓,原来是因为没电才导致的黑屏。
她将充电器给手机插上,各种消息就接连不断地跳了出来。言夏虽然没有继续跟这个项目,但是微信群还没来得及退。高秉庭在昨天晚上,就在微信群中通知了这个好消息。
“还不光是这些。”女同事干脆坐在言夏工位旁,拉着她低声说话,“那个恶心油腻的耿总监,听说被带去调查了,以后对接的时候,就不必再看到他。”
言夏的注意力被拉过来。
女同事接着往下说:“听说好像是什么经济犯罪,数额还挺大的。光是判刑就得好几年。”
她冲言夏眨眨眼:“怎么样,有没有特别解气?”
那天女同事就在现场,那位耿总监所做的事,她自然都知晓,所以现在问言夏,有没有特别解气。
因为刚连上充电器而亮起的屏幕,坚持了没两秒又暗下来。言夏把包放下,然后说,很解气。
女同事听到答案,笑着走开了。
其实言夏的情绪,并没有她和女同事所说的那样,很解气。她有些茫然,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那位耿总监就出事了呢。
她想到了喻薄。
言夏在微信上打了几行字,随后想想,又全部删除,她觉得这件事,还是当面问喻薄比较好。
有关耿总监的那件事,俨然是个大八卦,办公室的人一上午,讨论得津津有味。但也有人,不曾关注这个八卦。
季赫拿着一张表格,走到言夏面前。姜黄色的外套,很鲜亮的颜色,也很衬这个年纪的男生。他是一个似乎永远都阳光灿烂的少年,只除了在言夏面前,意外的腼腆和沉默。
言夏见到他同上一个确认表格的同事还谈笑风生,到了她面前,脸上的笑意虽然还未收起来,声音却静了很多。
“言夏前辈,这时季度的福利清单,你确认一下。”季赫把表格和笔拿给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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