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银辉倾泻。
丝丝缕缕的月光从窗棂洒入,像是方策灿若星辰的黑眸就在她眼前,像是他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月光似他的眼神般深刻,让她无从躲闪。
方秋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看着窗外如水的月色,反复回味着与方策的吻,在遐思中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
世俗1un1i早都已经被抛之脑后,她基本已经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了。
她满心只想着以后会与方策有着怎样的情意绵绵。
她把自己藏到被窝里,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她觉得好幸福!
然而,万万没想到!
当她次日醒来,兴冲冲地再去找方策,他竟凭空消失了。
一天,两天,三天。
她天天都候在方策的院里,他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三天,她急的快坐不住时,她收到方策托人带回来的信件。
方秋莹坐在院里的葡萄藤架下看信,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要气得上天,气得她差点以一己之力把旁边的葡萄架给拆了。
信里是方策张扬的笔调,他说因突急公务要去江陵半年,很遗憾不能当面道别,让她在家好好的,注意安全云云。
信末又说,另附上他精心挑选的京内所有适龄适婚男子图册,让她尽情选择,只要她看上的,哪怕是皇子,他都能为她运作。
方秋莹信都没看完就把册子撕了个粉碎!
大骗子!什么公务!方策这个混蛋还不就是想躲她!
也不想想方大小姐是能那么容易打发的吗!
她即刻决定,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方秋莹马上回屋令丫头们收拾箱笼,说走就走,明天就出发江陵!看他还能往哪躲!
想到见面后他的惊吓,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她还没能等到出发,她第二天就倒下了。
小时候在书上看到相思成疾这个词,她还觉得可笑,现在她倒有了深刻体会。
这几天怕错过方策归家,她日夜不睡候在方策的房里,秋寒露重,她毫不意外地就感染了风寒,高烧发热浑身无力,她根本就出不了门。
不过方秋莹反倒很开心,她觉得自己病得好哦,病得太好了!
她都病了方策岂有不回家看她的道理吗?
她马上令人磨墨,亲自提笔写信告诉方策这个好消息!
方策倒是很快回信了他在信中附着治疗风寒的药方!
方秋莹气得怒急攻心,感觉病情都要被气重得不止一星半点!
她决定要让他后悔!她不吃药了,丫头熬来的药全都被她偷偷倒掉。
很快,病来如山倒,她的病情真的在日渐加重。
她慢慢开始咳得厉害,发展到后来时刻都在咳,咳得她撕心裂肺,咳得她没有一刹能安宁,咳得她都快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痨病。
方秋莹这下害怕了,她又急又怕,什么药都往嘴里灌。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生怕方策忧心,再不敢去知会他,只让人隔几天去封信说家中一切安好。
丫头仆从也很害怕,她们害怕方策回来责怪她们没照顾好小姐,也就都从了方秋莹的意思没去通知他。
秋去冬来,寒意席卷大地,卷走了秋风的萧瑟,带来了寒冬的孤寂。
入冬后,天气渐冷,方秋莹的病也变得更重。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一直缠绵病榻,慢慢地她连床都起不来。
偶尔从沉睡中咳醒,看着房内摇曳的昏黄烛火,她总是忍不住默默掉泪。
她真的好害怕,人间这么有意思,她还没活腻,还没有跟方策过够。
她真的很想方策,她更担心假如自己死了,方策他能独自存活于世吗?
她不敢想象他得知后的悲痛与自责,她一点都不愿看他落泪,一点都不愿让他后悔。
她那么爱方策,她还有满腔的不舍满腹的思念都还不曾对他诉说。
方秋莹抱着一定要尽快好起来的念头,在病中挣扎求存,顽强与病魔对抗。
奈何天不从人愿,每天熬的药跟流水一样的喝,换了无数的大夫,却依然一点起色都没有。
她慢慢地也绝望了,心头积郁,胃口全消,逐渐消瘦,昏睡的时间开始b清醒的更多,隐隐有种油尽灯枯,药石无罔的趋势。
她的生命仿佛在一点点消逝。
这天,方秋莹又一次从午夜的昏睡中醒来,她稍微适应了房中微弱的光线后,无意一转头竟看到方策伏在她床边!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睡着了。
她混沌的脑子猛然一跳,方策
这这是梦吗?
她侧身看他,他的墨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但仍可见浓密的剑眉和苍白的肤色。
他的面色暗淡,眼下是浓重的暗影,英俊的容颜显得异常憔悴。
方秋莹心头蓦地一阵钝痛,手不自觉得揪紧了襟口。
她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轻轻拂开了他脸上的发丝,她的泪水无声的溢出眼眶。
方策似有所感,他不安地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对上方秋莹的视线,他冷凝的神色间乍然绽出一丝笑意。
他薄唇微g,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揩去她眼角的泪珠。
“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什么呢?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方策眸色通红,剑眉紧蹙,他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抚摸她的额角。
他的神情仿佛依旧波澜不兴,沉稳淡然,但他晦暗的眼眸在点滴透露着他的焦虑。
“我连接了几封信都说家里安好,我想,你怎么可能会那么乖?”
“果然如此。莹莹,你是想要我心疼死吗?”
方秋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是怕你担心”
“不。莹莹,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方策把小炉上温着的药碗端来,他把方秋莹扶起靠在床头,他的黑眸深沉如静潭,声音低哑。
“莹莹,你先喝药。”
方秋莹就着他的手将药饮尽:“你你还是快出去吧,可能会传染”
“我会怕传染吗?”
在他深沉的目光中,方秋莹本就昏沉沉的脑子更混沌了,她垂下眼帘,情绪低落:“你不怕传染,你怕我”
方策半坐在床沿,他的声音沉重带着暗哑,低回如歌:“你先好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方秋莹轻哼:“好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你都总是不理我。”
他的眸色一暗,他放下药碗,忽地将她整个人紧紧拥进怀中。
他在她耳边轻柔低语:“莹莹,你答应我快点好起来,好起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她揽着他的腰肢伏在他怀里,惊喜抬眸,颤声连问:“什么都可以吗?包括你吗?包括方策吗?”
“是,什么都可以,包括方策。”
他薄唇轻扬,郑重承诺。
“嘿嘿,那我觉得我现在就好了。”
方策淡淡一笑,他垂下头来,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他郑重地亲吻着她的额头,鼻尖,脸颊,以及她柔软的双唇。
他的吻轻柔而缠绵,全然将她包围,他不断啃吻厮磨着她的唇瓣
突如其来的吻令方秋莹只觉一阵晕眩,唇瓣被他掠夺,唇齿间俱是他的气息,清淡的檀香味似要进入她的五脏六腑。
“莹莹,这样,你会好得更快点吗?”
他与她鼻尖相抵,双唇相触,柔声低哑问。
方秋莹苍白的病容因羞涩渐起红晕,一直蔓延至粉嫩的脖颈。
“我我还没漱口呢全是药”
“药很苦吧?再让你甜一下好吗?”
不待她应声,方策又吻住了她,他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像吻着一樽易碎的珍宝,他的吻是那样深情细腻,温柔绵长
方秋莹体力不支,在方策的怀里很快又渐渐睡着了。
方策当然不是灵药,他也没办法让她瞬间康复。
但他让从宫里请了好几个御医前来会诊开药,也或许是因他回家了,方秋莹有了主心骨,再加上心中沉郁一扫而光,多管其下,她的病还真的慢慢在好转。
她在病中,她在方策的怀里,度过了新年,当春意再次降临人间的时候,她的病终于彻底好了。
方秋莹举步和方策迈进了新篇章,她们和方策的故事都正式拉开了序幕。
ρǒ壹8м.cóм 壳中悲鸟别故地?李月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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