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跟在身后,累得气喘吁吁。
“你慢点,慢点啊,难不成晚一秒,还阴阳相隔了?”
“别乌鸦嘴!”
林绒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林深冷不丁被女儿这么一吼,忽然发觉,挺不是滋味。
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被拱的感觉,更真切了。
一到楼层,林绒看到了从急诊室推出来的车。
盖着白布。
底下血迹斑斑。
林深眼看着女儿腿脚不稳,赶紧上去扶住,厚着老脸追问:“医生,这里面的人是……”
主治医生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家属吗?”
“这……”林深一脸为难,“这人是谁,总得弄明白吧?”
医生:“一个年轻小伙子,参与打架斗殴的,是吗?”
林深望着林绒脸色,头点得很迟疑:“应该是我女儿的同学,但他挺厉害的,上回还能一打几,怎么现在这是……”
医生惋惜摇了摇头:“抱歉,已经尽全力了……”
电梯门开,谢潮生从中走出,第一眼,就望见了林绒。
以及搀扶着她的林深。
他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走路不算方便,只能拄着临时拐杖接近。
十米、九米、八米……
“抱歉,已经尽全力了……”
这句话来得毫无征兆。
谢潮生拄拐杖的动作僵在一半。
时间似被凝固。
仅仅一秒。
“林绒!”
他的喊声,被压在了她的哭声下。
他听到她哭过很多次。
每一次,都是挠心抓肺般的小猫呜咽。
都没有像这一刻,嚎啕得歇斯底里。
两重声音,林深都听见了。
但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安慰眼睛成一条缝,嘴巴张到最大的女儿。
还是去……搀扶身后几米处抛弃了拐杖,直截了当跳着跑过来的少年。
“别嚎了,这么多人呢,跟噪音似的……”林深手足无措,赶紧伸手去捂,“绒绒,你往后看看,你男朋友在——”
话没说完,手上一轻。
林深侧头一看,前一秒还在他手上的女儿,转眼间就被拉走,按进了别人怀里。
没了手堵嘴巴,呜哇哇的噪音又被放出来,吵得整个大厅鸡犬不宁。
“别哭,别哭……”
而抱着她的少年,仿佛只会两个字。
林深处在情绪上,一晚上的怨气,此刻一点就炸。
“谁准你搂搂抱抱我女——”
他盖过哭声的滔天怒吼,在毫不客气扳过少年瘦削的肩那刻,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
少年一直低垂着的眼眸,原来通红得几乎能滴水。
“算了,你继续抱吧。”
林深说着,把某个被喊得发懵抬起的脑袋按了回去。
第40章
“……”
林绒悲伤的情绪被生生中断。
抬头望去, 看见谢潮生猝不及防躲开她目光,而眼尾的通红却是一览无余,根本骗不了人。
她抽着气, 胸膛一起一伏,暂时说不出话。
“行了行了, 都别杵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了……”林深去把谢潮生的拐杖捡起,递给他,顺便哼了一声, “我闺女可扶不动你。”
谢潮生去接拐杖:“谢谢叔叔。”
“谁…谁说的,”林绒抽抽噎噎,从谢潮生怀抱中挣出, 撑起他的胳膊, “扶得动。”
她小心翼翼,不顾谢潮生的强烈抗议,当着他的拐杖,带他往走廊走。
林深一时气不稳,干脆拄着拐杖, 吹胡子瞪眼般跟在他们后头。
完全忘了刚才究竟是谁,把闺女脑袋摁进人家怀里。
“你眼睛好红啊……”
“没哭。”
“真的吗?”
“真的。”
“骗人, 明明装个水龙头,都能开自来水厂了……”
“……被你感染。”
“噢,被感染就不算是哭啊,那我爸怎么没被感染?”
“……那你刚才以为——”
“没有!”
“……”
“我才不会乱咒你, 只是觉得别人可怜,忍不住就伤心了。”
“骗人。”
“……”
林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果然年纪轻,全是没营养的话题。
林绒扶着谢潮生坐在长椅上, 林深坐在他们对面,目光直放在谢潮生打着石膏的脚上。
林绒从兜里掏出纸巾,胡乱在脸上擦了两下,同样望着谢潮生被包成巨人一样的脚。
在电话里,虞云希只和她说了谢潮生受伤在医院,却没说因为什么受伤,又受的是哪种程度的伤。
林绒问:“是骨折吗?”
“嗯,没什么事,”谢潮生从她手里拿过纸巾,擦着她脸上泪珠没干的地方,顺道轻声解释,“跟我妈在一起,遇到几个流氓。”
虞云希那种美丽的女人,会吸引小流氓不稀奇,林绒想也没想就相信了。
她小心翼翼去碰石膏:“痛吗?”
谢潮生:“不痛。”
林绒眼睫垂下:“你不回消息,后来……又不接电话。”
林深坐在对面,越看越气。
他闺女怎么看怎么可爱,竟然还有人敢不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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