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舟松了些手劲，怔住。
    女孩眼睛里含着浅淡的水光，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惊慌无措地往后缩。
    她连他亲一下都抗拒。
    季挽舟大概这一秒才知道，他可能永远只是她的朋友而已。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流逝，抓也抓不住。
    女孩的手白白小小的，骨骼纤细，看着没什么肉，捏起来手感却软绵绵的轻柔，叫人舍不得放开。
    他还是放开了。
    揉了揉她头发，将几绺凌乱发丝挑到耳后。
    “我没生气，以后不会这样了，昭昭，别怕。”
    这个点还未见太阳，灰蒙蒙的一层乌云笼罩着，空气湿冷又沉闷。
    沉倾扶被手里燃到头的烟烫了下，回过神。
    漠然地转过身，他不要再看见了，看得眼睛都酸了。
    昨天晚上让阮昭先睡觉之后他就出来了，怕自己忍不住会再做点别的什么事。
    包装好的女士衣服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反正她也不需要了。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两个人亲吻时的亲密姿态。男人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亲吻的力道逐渐加深，她被迫发出几声嘤咛。
    行，是他自己犯贱。
    沉倾扶回到公寓，周身气质冷冽低沉得可怕。
    淋浴间的灯开着，玻璃上弥漫水汽后晃过一片朦胧。
    沉倾扶皱眉，人不是已经走了吗？还有谁在这？
    ……
    助理接到电话后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出。
    “明天你不用再来上班了，不，现在，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
    沉倾扶用力摁了摁太阳穴，真的是被气到了。他这是都遇上些什么妖魔鬼怪，这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是谁给那些人的胆子？
    助理慌了：“人是王总送来的，他也是一片好心……”
    沉倾扶听得脑壳疼：“我什么时候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女的回来了？”
    助理心想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带回来一个，还亲自抱回来的。
    然后听到那边男人幽幽道：“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
    助理：“……”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啊。
    ***
    那次出了意外之后，季挽舟没再让阮昭插手他的事情，毕竟太危险。
    生活又恢复平静。
    一连几个月都没再碰见沉倾扶，好像这个人再次从她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阮昭在学校待得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投简历找实习。
    当初放弃考试后，扛不住季挽舟和周兰的劝说，第二年又去复读了。
    上完一周中的最后一节课，阮昭收拾书包，去拿外卖拎回宿舍吃。
    半路上手机震动，室友发消息：[怎么样，点名了吗？代课的那女生没露馅吧。]
    阮昭边走边回：[没有。]
    细算起来，这位好像大半个学期都没来上课了。
    那边杂七杂八又说了别的一大堆。
    阮昭边走路边打字不方便，言简意赅回复都是几个字。
    最后得到一个评价：[昭昭，你好高冷。]-
    我得回来了-
    你不爱我了.jpg-
    乖巧.jpg
    一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阮昭没细看，到宿舍门口准备掏钥匙开门。
    钥匙还没插进去，门从里面被打开，陆苒苒从里面出来迎面给了阮昭一个拥抱。
    差点没把人给扑倒。
    “有没有想我？”
    阮昭艰难把外卖盒子放到桌上，身上跟挂了只八爪鱼似的，行动不便。
    陆大小姐抱住她不肯放，脸蹭了蹭，突然来了句：“昭昭，你胸好软哦。”
    阮昭忍住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的冲动：“能不能正常点。”
    陆苒苒松开手，拆了瓶牛奶在嘴边搁着，“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吗？”
    阮昭心想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又被陆阿姨给逮着了。
    “我妈她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定位监控，怎么我去哪儿都能碰见她？”
    陆苒苒家就在大学城旁边，几年下来叁天两头翘课跑出去都能碰上家里人。
    “对了，今天Moon老板看见我又问你还去不去？”
    Moon是附近一家清吧，有一次她们几个一起去玩儿，抢着麦上去唱歌，阮昭在这方面的天赋就被老板给发掘了，正好店里缺人，老板就问她要不要在店里干活儿。
    阮昭洗完澡裹着湿漉漉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开始用毛巾擦头发。
    她好像很久没去了。
    经历多少次城管突击检查，那家清吧能艰难活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兼职群里的信息还在往上翻，阮昭留意着，有个家教信息看起来还不错。
    她去柜子里翻出吹风机，说她也不是很确定。
    周末的时候阮昭接了那份家教兼职。
    地方还挺难找，兜兜转转绕了好长的路才找到。
    是一片看起来比较老旧的居民区。
    门没关，虚掩着留一条缝，阮昭敲了几下，还问了句有没有人在家，好长时间没反应。
    她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是很简单的家居设置，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里的沙发和桌子摆放整齐，窗子边还养了几盆绿植。
    阮昭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想给之前联系好的家长打个电话。
    脚步声传来，还有滴落在地板上的水声。
    阮昭抬头看过去。
    男人从里面隔间走出来，银红色短发冷冽悖戾，往下滴着水，顺着他脸颊往下滑，沿着喉结滚落继续往下。
    紧实精瘦的腰身上只围了条浴巾，松松垮垮挂在跨边，还有点低，阮昭担心它会随时掉下去。
    胸膛和腹肌丘壑分明，一览无余，人鱼线往下消失在浴巾边缘。目光不受控制地从他腰腹下掠过，隐隐能看见拱起的轮廓清晰，也没有拱起那种不好看的弧度，可还是看得出来，形状可观。
    总之，画面有点视觉冲击。
    阮昭眼皮跳了下，磕磕绊绊：“沉、沉倾扶？”
    男人眼底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她，一双桃花眼内敛，略微下垂的眼尾压着一抹撩人的红。
    目光对上。
    不知道为什么，阮昭觉得现在的沉倾扶有点不太正常。
    ***
    【沉倾扶：我发现了，只要我不主动我们俩就没故事（叹气）。
    阮昭：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不好好穿衣服？你这样很伤风败俗诶。我要去洗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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