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生气,那也等我有朝一日下去了再找我麻烦,还在上面得日子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让我稳稳当当的过去。”
林致话说到这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杯子,往里倒了红薯酒,一杯敬已经长眠的人,一杯自己喝了下去。
“打定主意就是他了。”他说。
红薯酒有点辣嗓子,但一杯下去浑身都暖烘烘的。
冷风呼啸,天上有飘起了小雪,落在林致的睫毛上,他抬眼看去,任由雪落。
他想起许多年前的雪夜,他和爷爷坐在家中烤火,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那时他们正讨论着晚上父亲回来吃些什么,可邻居却来告诉他们,等的那个人回不来了。
雪天路滑,急于归家的人开车不稳当,长途货车几天开下来本就疲倦,一晃神,连人带车一起进了河里。
车和人都还没打捞上来,但指定是没命了。
他其实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但却记得屋外雪下得大,风也大,吹得人似是要飘起来了。
林致很小时父亲母亲就离婚了,母亲早不知去了哪儿,跟着父亲和爷爷过得日子倒也幸福,可一场大雪过后,有人却告诉他,你父亲回不来了。
祖孙三辈一起过得日子一眨眼就剩了爷孙两人,老天爷才不会怜悯人,他只会心狠的让日子更苦些。
父亲离开后爷爷便也变了,刚开始并不明显,只是反应迟钝,容易忘事,时常做饭时少放些调味料,林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什么,只是觉得以前精明能干的人迟钝了许多。
后来随着日子的推移越来越严重,老人开始打骂林致,开始忘记自己身处何时,开始拉着摇椅坐在窗台等待不会再归家的人。
去医院检查说,是阿兹海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年痴呆。
阿兹海默是一种慢性脑病,从最初到严重要经过漫长得一段时间,当林致意识到病情带着老人去检查的时候,已经无从下手治疗。
林致依稀记得当年老人坐在摇椅上拉着他手喊父亲名字的模样。
“长松长松……”老人呢喃着名字,牵着林致的手喊着已经故去儿子的名字,分明以为儿子在面前,眼眶中泪水却不自觉的流。
眼珠混浊,面容憔悴,却是思念着爱子。
思绪自回忆中抽离,林致恍惚着揉了把脸,他前半生幸福的事情不多,快乐的回忆也少,但老人占了大多数,哪怕最后他被病魔折磨得不认识林致,对林致而言他也是最重要的人。
在墓园坐了许久,眼看着雪越下越大,林致站起身抚平衣角,看向墓碑上老人的面容,伸手摸了摸。
“爷爷。”林致唇角带着点笑意,“过段时间带他来见你,你也会喜欢他的。”
说完,扭身离去,风拂过碑前的甜糕包装,掀起半角。
下山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人正好从山上挑着两筐橙子下来,老人家穿着绿色军大衣,脸冻得通红,看到林致露出个笑,满脸褶子带着友好。
“老人家。”林致心中微动,视线落到橙子上,开口叫道,“橙子甜吗?”
“甜。”老人家一愣,随即答道,“自家种的,不打农药,本来都是给自家小孩吃,这不快过年了,想着卖些补贴家用。”
“嗯。”林致点头,“给我称几斤吧。”
“好。”老人家面露喜色,麻溜的开始装袋,为了不冷场嘴上也絮絮叨叨的说,“我们家橘子很甜的,小孩都爱吃,你也是买给你家孩子吃的吧?”
林致听着这话本想否认,但转念又觉得没什么不对,的确是买给家里小孩吃的,家里小孩没别的爱好,就爱拿着橙子榨汁喝。
“嗯,给我家小孩买的。”林致语带笑意答。
想到季柠夏,林致拧着橘子回去的脚步都迫切许多。
TK战队基地。
季柠夏迷迷糊糊睁开眼,手下意识往身旁摸去,本该睡在自己身侧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仔细回想才从残留的记忆力得知林致早在许久前就起床离开。
汲着拖鞋往外走,战队里其他人都起来了,坐在餐厅吃早餐 ,看到季柠夏起来便打了个招呼叫着一起过去吃早餐。
“林致呢?”季柠夏拉开凳子坐下,对其他人问道。
莫析一脸无语,“不是吧柠夏,一大早就找男朋友?”
季柠夏十分灵性的翻了个白眼,“你个单身狗不懂。”
被怼的莫析:“……”
余戈在一边忍笑,咬了口面包,“狙皇一大早出去了,好像是家里什么人过生日。”
“哦……”季柠夏点头,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林致,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爸爸”两个字,他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最近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季恒稍显严肃却有刻意柔和的声音。
这和父亲的职业有关,季柠夏的父亲是帝都一流大学的教授,多练执教生涯让他总会无意识带着些严肃,面对儿子时才会显露出温和的一面。
季柠夏母亲去世后,季恒对两个儿子时又当爹又当妈,太凶了不行,太温柔了也不行,总得把握着那个度,让两个孩子不缺爱也不溺爱。
“挺好的。”季柠夏答道,随后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倒是你,最近天凉要多穿衣,小时候你就老不听话,大冬天穿着薄薄一层就往外跑。”季恒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话他说了许多年,似乎也不觉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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