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哥,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那边看看吧。海河结了冰,运气好可以到冰上走走。”江诉声找出两个白瓷碗盛豆浆。
沈听澜想起冬天新闻里常说的,“某人冰上打滑,不慎掉入河中”。从前他一直认为,只要脑子不进水,正常人都不会去河冰上头打滑,河冰那么脆,怕不是打滑打一半,就得打急救电话。
江诉声不仅打滑,还要漫步。
沈听澜看江诉声又憨了几分,故意问:“要是运气不好呢?”
江诉声往自己那碗豆浆里加了一大勺白砂糖,记起沈听澜老家在南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南方人都会划船和下水的时候,便说:“我不会游泳,运气不好的话,你得捞捞我。”
“我也不会游泳。”沈听澜说的是实话,他从小到大除了洗漱和洗澡,几乎没有接触过水。他的姥爷在年轻时候,倒是经常坐船去县城里,有空了还会在小河里网一兜鱼。不过这几年气候变化的厉害,那些小河流早已干涸,有的在地图上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江诉声微觉尴尬,岔开了这个话题:“你豆浆里要加糖吗?”
“多放点。”沈听澜说。
江诉声闻声擓了两勺子糖进去。
两人早餐吃到一半,江诉声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喂,田叔叔......”
江诉声明显不想让沈听澜听到谈话的内容,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说边向里屋走。
沈听澜把手里的油条揪成小块泡入碗中,等它们吸足了豆浆后,再用筷子夹起来吃。这样油条的香可以和豆浆的甜混在一起,形成格外绵软的味道。
大概五分钟,江诉声又重新坐到餐桌,说了句:“刚刚田林他爸给我打的电话,他从前也是我家的租客,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沈听澜没想到江诉声和田林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他不久前见过田林的爸爸,只记得是个瘦高的男人,他好奇心被勾上来:“他有什么事?”
“他找我爸借钱,本来好长时间没联系了。这不我把田林打了,又联系上了。”
田林父亲找多年不联系的房东借钱,这件事是不合理的。借钱也讲人情顺序,自家亲戚第一等、朋友第二等、普通联系人第三等。
江诉声家明显属于第三等中的最差选项,只有前两等都被借遍,实在没有办法了,才给他打电话会碰碰运气。
沈听澜又回想起那天田林的态度,他极不愿意听到“还钱”这个字眼,想必也和他的父亲有关。
沈听澜“嘁”了一声:“我那天就应该再打田林两拳,打得轻了,不肖子孙。”
江诉声刚喝进嘴里的豆浆一下喷出来,边笑边咳嗽:“我以为你会同情他。”
“你想多了。家里欠钱还勒索同学,这不是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而是活成傻缺。”沈听澜吃完早点,告诉江诉声,“我和我妈说,我要住校,等租房合同到期了就搬。”
“你要住校了?”江诉声想起自己宿舍的下铺还空着,决定要在老师面前尽一尽班长的责任。
他能成为班长,很大一部分都是靠运气。当初高二文理分班,江诉声他们原六班的人占比例最大。那会儿上课需要个嗓门亮的带头喊起立,安明又对学生们不熟悉,原六班的人一起哄,江诉声就成了代理班长。后来安明见他除了自己学习之外的事情都办的不错,也就提了正。
他们整理好屋子后就出了门。那个圆圆的摩天轮距离江诉声家不远,两人各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到目的地。
沈听澜的第一感觉便是冷。海河河面上结了一层纯白的冰,风直接卷着寒气扑在脸上,又凉又麻。
沈听澜看到河与岸之间,修了几道水泥台阶。靠近河中央的位置坐了两个大爷,他们在冰面上凿出个窟窿钓鱼。
北方的冬天,气温通常在零度以下。赶上特别特别冷的时候,河冰会冻得很厚,能承住人的重量。
随着气候变暖,这样的天气并不多见。
江诉声“噔噔噔”顺着台阶跑了下去,他先试探性地伸出左脚,在冰上踩了几下,确定没有危险后,又迈出右脚,整个人稳稳当当立在了冰上。
他招呼沈听澜:“澜哥,过来呀!”
沈听澜有点心动,但担心那冰不够结实,到时候和江诉声大喊救命,双双登上新闻头条。
他正犹豫,又听到江诉声说,“咱们在边上走,边上水浅,掉进去淹不死。”
沈听澜心想江诉声真是个憨憨,那有这样诅咒自己的?他走下台阶,向他伸出手,“你拉着我吧,掉下去之前我还能救你。”
江诉声侧过头去看沈听澜,见他微笑着,心里便泛起暖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轻声回答:“好。”
他们这样牵着走了一段,江诉声提议:“要不你也下来试试,换我到上岸拉着你。”
沈听澜想了一下:“如果冰破了,我不小心把你也拽下河了呢?”
江诉声挑眉:“没那个可能,我会把你先拉上岸。”
“好。”
沈听澜略一沉吟,和江诉声很快换了位置。
他站到冰上后对海河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就像参加校运动会,坐在观众台看操场是小小的一圈,而作为选手在操场跑步时,才能意识到它是原来这么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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