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都督都惯着、娇着的不拆穿,他也不会犯傻的非要戳穿玉绵。
玉绵听到姚管家的话,便朝着他点点头。
“过几天便是宫里的公主教课授礼,钦天监的官员需熟读记诵朝廷颁布的授礼程序,劳烦姚管家搜寻往年的流程,我也好参考一二。”玉绵走到门口处,忽然转身朝着姚管家说了一句。
姚管家听了,忙点点头,视线落在玉绵的官袍上,微微停了两拍。
玉绵没有看到姚管家的目光,忙进门去找田翘了。
原以为田翘会在房里等着,不想进门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田翘。
等过了一个时辰,才见田翘一瘸一拐的进门,还带着微微的酒气。
“这可是怎么了,他们又为难你了?”玉绵心疼的看着田翘,忙走过去扶她。
“都督不曾为难奴婢,只是奴婢不能给小姐添麻烦,若是奴婢安然无恙,姚管家和都督那边自然脸面上下不来,府里的人也会在背后嚼小姐的舌根子。”田翘看着玉绵,认真道:“奴婢不疼,小姐放心。”
一身的酒气,自然是怕赵都督为难自己,才喝下了那些鸢尾花汁酒,虽然这花酒不醉,可是为了全了方才玉绵未纠正的果子酒的话,还是装醉摔了腿脚。
田翘自幼陪伴玉绵长大,对她自然是百分百的忠心耿耿。
玉绵定定地看着田翘,紧紧抓着她的手儿,道:“只要我在,在不会让人欺负你。”她的声音柔和但是坚定,让人很是安心和信任。
田翘眼圈发红,半晌忽然又微微蹙眉,犹豫道:“小姐,权臣之爱最是要不得,当年姨娘在世时,就谆谆告诫,务必让您远离权贵之人。”
这是叶氏临终前唯一交代给田翘的话。
田翘想再次念叨念叨叶氏的话,不想却被玉绵截断了,“避开权贵,说起来自然简单的,可若是被按在权贵手掌心,只一昧的避开是不顶用的。”
“只是有一句,你需要记牢了,日后切莫在为了我,做这些傻事,赵都督不是继母……”玉绵点了田翘一句。
田翘沉稳,顿时明白了玉绵的意思。
她的小主子看似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但其实聪慧至极。既是如此,她也不必把叶氏那些略带尖酸的话拿来再刺激她小主子。
总归车到山前必有路,待时机成熟再做旁的打算也成,总归只要最后的结果对她小主子好,一切都是值得。
两人说完了话,就见婆子拿着扫帚刷刷啦啦的清扫门前的尘土,玉绵只看了一眼,便朝田翘微笑道:“你去忙吧,我无事。”
田翘听了心里也便放心了,方才浆洗的衣裳还未晾晒,这会子也该去晾晒熏香衣物了。
田翘出门去了,玉绵却是摸摸心口处,摇头叹息,她记得母亲叶氏让她避开权臣的嘱托,但是这谈何容易。
前阵子,她在赵都督跟前总是磕磕绊绊的,但是却总有个自由的时间,后来进了钦天监想着更有光景避开。
可不想自打进了钦天监后,自己就头顶桃花云,红鸾星动的厉害。
而红鸾星动后,赵都督就益发来的勤了,后来她又听钦天监那些五官正在角落里说起花楼里的那些纨绔浪荡子开始流行玩弄那些有残缺的花娘。
还说,这等残缺美,能玩出别致的花样来。
她原本没放在心上,可近日赵都督的频繁来访,却让她又想起了那些纨绔子狎弄残疾花娘的事儿。
真不想,赵都督这般清冷斯斯文文的,也有这样的癖好!
权贵性情大多别致,有这样癖好,倒也不妨事。
玉绵坐在一张红木束腰小雏菊纹的方桌旁,望着那只雕着吹笙引凤的签筒,发了一会儿呆。
半晌抓起墨砚上摆着的三枚铜钱,想着占卦,问问天道。
三枚铜钱清脆的一撞,按照正反面落在桌上,玉绵眯了眯眼,伸手将铜钱揽起放在墨砚上,“ 丑亥酉午申戌 ,正是天风垢,地乡遇友之象。”
按照卦象来看是日后运气福气满满,命运也是顺当和缓。
寻常见到这等上上灵签,玉绵自然是心情大好,可是现在这等境况下,这签也没给她带来多大的欢喜。
福运满也是月盈则亏之象,若是取了这不寻常的福运,怕是就会赘情累身,再者自己摇卦时,说的是自己有耳疾。
可是这却是有悖她自己的现实情况的。
玉绵再次抓起那三枚铜钱,微微一晃,果然卦象又成了天山遁。
天山遁也就是浓云蔽日之象,卦象劝告求卦人,要提防口舌,婚姻也不怎么不顺遂,
毕竟赵都督喜欢的是带有残疾的女孩子,一旦发现,自然口舌多嚼舌根子的多,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哪里还会有婚姻……自然是不顺遂的。
玉绵叹了口气,躺在东侧的软塌上,一闭上眼,脑中就浮现出在钦天监时,听于监正提过的发放俸禄的事儿。
先前户部发放的都是官银,可是这个月开始,发放的却是数额不等的银票。
大梁的当铺和皇商都会用银票来流转,但是现在银票的数额发行的很大,市场上流通的东西却没有增多,在种情况下,银票的购买力大大下降,物价却是上涨。
但是发放俸禄的银票却是和之前发官银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增多。
现在朝里的朝臣都私下里议论纷纷的,钱不值钱了,整日在朝里办差的辛苦却没减少,对朝廷的忠诚之心也渐渐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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