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煊始终看着眼前的人,感受着彼此双方的反应,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谢玉舒恢复了意识。
就在这时,谢玉舒突然摸着他的脸满含笑意的说了一句,“明天去见你吧。”
然后,就这么抛他邦邦硬的他,滚进被子里,满足的睡了过去。
叶煊保持着姿势,脸色颇为扭曲的在那里挺了好一会儿,最后任命的拿起大布巾给谢玉舒把半湿的头发擦干,然后就着已经凉了的水冲了个澡,将火气全都压下去。
他早上早早就醒了,纯粹是被憋醒的,一出门正好逮着鬼鬼祟祟打算出门的封月。
封月看到他跟看见鬼一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叶煊让青蓝捂住他的嘴,将小孩拎进来读书写字。
封月是真的不爱读书,从小也没养成这个习惯,碍于亲哥的威严,苦着脸从了,但怎么也不老实,总是发出点细小的噪音。
卫统领接替泰安的班,还带了一手消息,两人到一边去说话,回来就发现封月从房间里出来,这才知道谢玉舒已经醒了。
叶煊只说了一句话,谢玉舒就反应了过来,眼睛睁了睁,“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洗澡的时候。”叶煊看了他一眼。
谢玉舒:“……你帮我擦头发了?”
“嗯。”叶煊撩起谢玉舒一缕头发,突然笑起来,“谢相昨晚……”
谢玉舒猛地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别说,我不想听。”
反正他每次醉酒一遇上叶煊就是一堆丢脸的事,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
然后,谢玉舒的脑子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忆,并且成功回忆起了那个“梦”。
叶煊挑着眉,看着谢玉舒的脸逐渐红的能滴血,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第69章
“他跟你说了那些话?”叶煊皱起眉头, 表情不太好。
谢玉舒赶紧安抚他,将自己的心里话委婉的剖析了一番,叶煊脸色却没有半点转好, 眼神沉沉的,有点气闷的样子。
谢玉舒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 “你放心,我没有放在心上。”
叶煊埋头在他肩窝蹭了蹭, 小小的哼了一声道, “你没有放在心上,我可都记着呢。”
“陛下,不可闹得太过。”谢玉舒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叶煊顿了一下, 才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他在京中留的时间够久了, 马上夏秋,北戎养精蓄锐多时,定会趁此良机蠢蠢欲动,打了这么多年,若不是他私心拖着, 早就有了结果。”
谢玉舒沉吟了片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叶煊看出他的意思,无声的勾了勾嘴唇, “且放心, 他虽然混不吝, 也不是非要鱼死网破之人。我坐上帝位, 也算是全了他一半的念想, 他如今闹着, 也不过是试探我的底线在哪里罢了。”
“还是玉舒好,待我真心。”他突然挑眉半开玩笑般的说了一句。
年轻的帝王眉眼沉着两三分的笑意,一双龙目黑憧憧,压得人心头发凉,谢玉舒看着,却觉得分外心疼,让他一瞬间又想起曾经那个用柔弱包裹保全自己的七皇子。
他走上前,捧起叶煊的脸,温和的平缓的,却又坚定的道,“子煊,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叶煊眼中本只有三分的笑意变成七分,他揽住谢玉舒的腰身,将他锁进怀里用力的抱紧,手指插入他细软的发间缓缓捋下。
在谢玉舒看不到的地方,年轻的帝王眼中带着凌厉的势在必得——叶煊早就知道该怎么去得到谢玉舒的视线,他的小先生心肠软,看不得他伤心难过,他只要露出半分神情,玉舒啊,就想捧着整颗心递过来,敞开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他太了解谢玉舒了,知道他听到那番话之后会想什么,他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以退为进。
其实他们冯家人都是一样的,就算性格如何的天差地别,骨子里其实都擅长用情爱编织出陷阱。
不管是冯子健、良妃,抑或是他。
叶煊轻轻吻在谢玉舒颈侧的脉搏上,眼中泼天的情绪尽数压下,他克制的移开,哑着的声音是完全不同于外表的温柔。
他说:“玉舒,后世如何评说那是后世之事,而这一世,我们只是我们。”
“永远都不要后悔。”因为你已经无路可退。
……
夜深,叶煊和谢玉舒一起从暗门回宫,穆逢春行色匆匆立刻来报,“陛下料事如神,果然有人救走了昭王殿下,只留下了这个。”
他呈上一个精致,但看着饱经沧桑岁月洗刷的小木盒,上下都有锁钩,用一把玉制的机巧锁锁住。
叶煊刚想让人直接砸了,却见谢玉舒挑起那锁看了一眼,立刻就辨认出来,“这是九连环改制的锁。”
叶煊看他很感兴趣的样子,嘴里的说辞顿时就改了,“谢相会解吗?”
“九连环我会解,但不知道这锁行不行,臣可以试试。”谢玉舒说的谦虚,一动手就飞快的套下了一个玉环。
叶煊也就让他玩,转头问穆逢春,“人呢?”
穆逢春答:“奴婢警听陛下吩咐,只让人远远跟着,见那人进了安宁园,然后便不见了。”
自从封月纵马一事之后,安宁园里原本冯子健的亲兵就全撤了,当然,他就算不撤,叶煊也不会放过这里。与其让亲兵横死,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撤回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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