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怜是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能够实现真正意义“复活”的一把关键钥匙?
晏临错愕地看着自己复原的伤口,疲倦袭来,那感觉就仿佛是有许多天没睡了,她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就在异常不甘心的情绪里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腹部伤口长出不详意味的彼岸花朵的小怜,也闭目昏倒在了何太哀的膝上,就像是先前被“新|约|教|会”的人捆缚在十字架上一般,伤口生花,闭目不醒。
因先前虞幼堂的提醒,何太哀不敢擅用鬼力去拔除小怜身上的彼岸花,怕对小怜造成不可逆的负面影响,所以他思索了一下,只是将小怜衣裙整理好,然后把人摆躺在晏临身边。
两个女孩子并排相依,一个黑裙一个白裙,肤色相异,气质截然相反,宛如日月偎依,白日触及黑夜。
好在何太哀没有再等多久,虞幼堂终于出现了。
猛地松了一口气,何太哀说:“怎么才来?”
虞幼堂:“我——”
何太哀转头,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虞幼堂半身染血的模样,他吃了一惊:“你怎么了?受伤了?”
虞幼堂神情有些恍惚:“我遇到我父母了。”
何太哀更加吃惊,虞幼堂的父母,应该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虞幼堂会说出这种话?
只有一种可能。
当年虞幼堂父母因为特殊手法死后,恐怕尸骨没有遗留现场,而是被杀人凶手带走。如果他推测没错,杀人凶手恐怕是天师府的花长老,花长老在天师府内不好藏着如此两具尸体,最后兜兜转转大概还是转交给了私交颇深的白羽,而白羽一直在捣鼓“复活死人”的实验,他会因此对虞幼堂父母下手把人做成活尸,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不,可以说是百分百会发生的事情。
何太哀不知从何说起:“那你,他们——”
虞幼堂摇头:“他们很早就死了,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会动的尸体而已。”
何太哀:“你身上的血……是他们的吗?”
半晌,虞幼堂极轻地“嗯”了一声。
何太哀看着虞幼堂不说话。他从来没见过虞幼堂这么狼狈的时候,当他还是活人时,对方在他印象里是个不熟悉的校草,冷漠又风光,完全就是同班女生在看的言情剧里男一号那金光闪闪的样子,且全剧不褪色的那种。后来“游戏”里碰到,对方杀鬼不眨眼,别说沾血了,就是沾灰都不可能,哪儿能狼狈呢?
有关花长老的推测,到底是没有证据。何太哀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自己心中的推测说出来,可是看到虞幼堂的神色,又咽回去了。对方现在心绪不稳,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没有证据支撑的猜测说给对方听,不妥,说不定只会引爆对方的情绪。
会这样吗?不会吗?何太哀发现自己对于虞幼堂的了解,其实也只是很浅的一层。他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有句话老话叫做“急事缓办”,也就是越是着急的重要的事情,就越是要细心谨慎去地做,这样才能避免因为过于急切的心思而慌乱中出错。话说回来其实也不差这么一会儿,真相沉寂了那么多年,早一刻去质疑与晚一刻去质疑,事实上区别已然不大,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反而得更加慎微地去查证。
拿定主意,何太哀将小怜的特异情况说给了虞幼堂听。在查看小怜伤势之前,虞幼堂问何太哀:“你没事吗?”
何太哀诧异:“啊,我有什么事?”
虞幼堂:“小宴她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何太哀愣了一下,然后他笑笑说:“也没什么,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虞幼堂忽然伸手碰了一下何太哀的脖子。
那里正是先前晏临砍下何太哀脑袋的伤口,虞幼堂这一下毫无预兆的触碰,让何太哀打了一个激灵。
当事人虞幼堂触摸完这一下之后,就收回了手,径自去检查小怜的伤口。何太哀反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对方触碰他脖子的触感还残留在肌肤上。这、这突然来那么一下,也太吓人了。
很快,虞幼堂将小怜伤口处的彼岸花全部拔除。因为他俩要带走的有三人,且小怜和晏临身上都有伤,需得“轻拿轻放”,无论怎么安排都显得人手不够,何太哀灵机一动,凭着自身的大致印象,以黑玉凝出了医用推车。
“先离开这里。走了。”
“嗯。”
黑色旋涡凝出的空间通道缓慢打开,然而在迈入进入的那一瞬间,何太哀察觉到手中的人面心脏正在不住地震颤,仿佛在经历着什么极大的苦难折磨。这样的异常一如什么危险示警,何太哀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自己的运气一向不太好,这会觉得不对头,便立刻出声:“等等,我感觉……”
虞幼堂脸色微微一变:“不对。”
一道柔和宛如四月春风的女声不想正在此时突兀响起,她柔柔地笑了笑,温声说:“虞幼堂,你太令大家失望了。”
不过转眼间的事,何太哀跟虞幼堂已然通过了空间隧道。那不详的预感席卷过后,只见隧道未塌,传送安然,所有人安全通过,但,最终的传送地点,却是错误的!
面前的黑发披垂的红衣女人,笑靥浅浅,春风拂面之姿,不是花长老又是谁?
何太哀赫然发现,他们竟然直接传送到了天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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