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是自以为聪明,当初会因为媒体宣传而轻易的把信任交给银子,现在就也会因为看到直播而轻易的收回信任并质疑银子。
费奥多尔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完全相信银子,也不在乎有多少人会力保银子,更不在乎银子的声望是不是很快就能逆转回去。
因为只要有一个瞬间, 对银子的质疑与唾弃到达了“书签”的临界值,通道就会彻底锁死,胜负也就在那一刻分出了。
而现在费奥多尔会出现, 只是想来摘取胜利的果实而已。
“因为我要得到‘书’,所以很抱歉,为此你的老师再也回不来了。”
“果然是因为‘书’啊。”银子叹了口气。“那么在达成目的后,你又为什么来见我呢?该不会是想看看失败者狼狈的样子吧?‘书’可不在我这。”
“但是‘书签’在你这。”费奥多尔认真的说道。
“哦……还想要‘书签’……”银子沉默了一下,为这份直白的贪婪表达敬意。“有件事我认为必须要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白夜叉这个名字的?”
费奥多尔回答:“是一个偶然得到的情报。敌联合在首领换人之前,曾经在地下世界打听一个名为白夜叉的女性,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之后敌联合就在寺门通演唱会上被樱花女侠重创,首领也换了人。”
银子皱起眉努力回忆,艰难的从脑海深处找回破碎的记忆片段:她好像曾经披着斗篷,在酒吧对死柄木吊说自己叫白夜叉……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真是吓死人了,还以为对方能知道白夜叉之名该多么神通广大呢。
银子扶住额头,有些自嘲的笑起来:“我没有疑问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用什么方法陷害你的吗?”
“那还用问吗?你靠的当然是你身上那张书页了。”
费奥多尔的表情变化了一下,稍稍坐正了,他刚才一直在驼背:“你知道我有书页。”
“我当然知道。”银子懒洋洋的挥了下手。“空白的‘书’承载幻想。我曾经偶然闯入,在幻想中成为一只白猫,那之后我就记住了那种感觉,再也不敢忘记。你把我置换到白袍里,在我的脑海中植入虚假记忆,我都能感觉到熟悉的幻想的气息。”
“原来是这样。”费奥多尔说。
他的表情有些冷淡,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事态似乎并没有完全处于掌握之中。
而一点点的差错往往就意味着全面的失控。
“让我来为你做一次占卜吧。”银子忽然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
她暗红色的眼眸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有些透明,像是某种纯净无杂质的宝石,通透而洞见。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归占卜师这个角色了,但那些过去忽悠人的把戏她仍能信手捏来,毫无生疏。
她没有披斗篷,但笼在她身上的光芒与树荫组成了她的斗篷。
她没有拿水晶球,但当她将手伸出,虚虚按着空气时,她似乎已经触摸到了一颗无形的水晶球。
银发的占卜师从容的坐在公园长椅上,就像是坐在自己的占卜屋中。
如此便连世界都尽在掌握。
她缓缓地对客人说出了自己观测到的未来:“天上的星星告诉我,你在做无用功。”
“但现在还是白天。”费奥多尔提出异议。
“你我都知道,白天虽然看不见星星,但星星一直都在天上。”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的垂眸看向地面。
地面上两只蚂蚁匆匆爬过。
“原来如此,是我输了啊。果然,离开了无处不在的老鼠之后,我也会输。”他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对话适应良好。
在计谋上,费奥多尔一向是很自信的。但他同时也是个非常依赖情报的人。
如果短时间内无法得到足够多的情报,他就没办法设计出绝对成功的计谋。
但费奥多尔自问,他这个构陷银子的计划是一旦成功后面就不存在失败的计划。也就是说,这次他会输,正说明银子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准备。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结晶石。”银子回答。
这个回答太简约了,一般人绝对是听不懂的,但费奥多尔显然一点就透:“因为在结晶石上感受到了幻想,所以从拿到的那一刻起就在防备了么?”
费奥多尔的计划,是从在一颗阿尔塔纳结晶上做手脚开始的。
首先他取得了太宰治在跟HATA合作研究怪人的情报,于是将做了手脚的结晶石送到太宰治手上,然后那个指望着银子拯救友人的太宰治果然把结晶石转送到了银子手上。
这便是整个计划最初的伏笔。
此后便是联系死秽八斋会的治崎廻,设法获取他的信任,探明整个地下迷宫的路线,同时催眠坏理,在坏理心中种下心理暗示。
“白夜叉”三个字就是唤醒催眠状态的口令。
当这一切都安排好后,才是组合成盛大戏剧的直播杀人。
这个计谋原本是有许多好处的。
比如说通过结晶与坏理来间接的动用“书页”的力量,可以完全避免自身陷入幻想的风险。
再比如说这样做直播过程中的容错率很大,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自己都能临场应变调整剧本。并且确保了自己总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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