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一只白鸟从茂密的树林里飞出去,她就能惊讶的张大嘴,好像很不思议那只鸟竟然能飞那么高那么远。
昭娖见着女儿对外头的东西那么好奇,不禁让她多看一些。
伯姬过的还不如她小时候自由。在会稽的郊外,捕鱼捡柴,有时候还会拿着根竹条当剑使。
当行弛到灞桥上的时候,伯姬望见桥下奔向远处的滔滔河流,惊讶的睁大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手捏成了小拳头一口咬在嘴上。
秦地的河流如同秦人的脾气一样,奔涌远去一不回头。小丫头一见到就惊呆了。
辟疆虽然才三岁,但是平日里挺多了乳母寺人对他管束的嫡次子应该有的模样,又有意在母亲面前和一向和他争宠的妹妹做个对比。于是很乖很乖的黏在昭娖身边。
灞桥始修于秦穆公时代,到了现在已经相当壮观,桥路之宽比起现代的大桥有过之而无不及。车辆行驶之余还有行人行走于两旁。
渡过了灞桥,再往东去就是骊山,骊山上有温泉,但也并不是列侯们所能享受到的。
过了灞桥后到了一处绿绿郁郁的草地,昭娖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车。两个孩子也被各自的乳母抱下来。
这次鱼没有跟来,鱼年纪大了,行动也开始不变。最近这段时间头脑也不太清楚,记忆混乱,最喜欢做的事情也就是晒晒太阳,还有和人唠嗑一下了。
孩子们下了车,立刻被绿茵茵的草地还有在野花上翩跹飞舞的蝴蝶给拉去了所有的注意力,两个孩子径自拉上大哥,跑去撒野了。
昭娖让侍从和乳母好好看好三个到处野的孩子,望着孩子在草丛中欢乐的追逐欢叫,她脸上也露出笑容。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正看着不疑带着弟弟妹妹们捕捉蝴蝶,昭娖就听见身边的男人说道。
昭娖回过头去,正好看见张良正望着自己。
张良出门也不过是一袭深衣,头上戴小冠。那副闲适的模样,要是不说没人知道他是万户侯,只不过是寻常一名普通的前来踏青的士人。
张良宽袖微动,手已经从袖口处探了出来向昭娖做出邀请的姿态。
昭娖低头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两人一同走在萋萋的芳草中,浓厚的春草清香夹杂着不知名野花的芳菲扑面而来。远处还隐隐传来男女对歌的歌声。
“很久没有与阿娖这样出行过了。”张良面上带笑,望向昭娖。
昭娖点点头,“是啊,我和子房还是十多年前在临淄……”话说到一半似是想起什么,没有说完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嘴角勾起来再也没说下去。
张良望见她这一抹难得的羞涩,轻轻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进一些。她那一抹羞涩的原因,张良自然也知晓。十多年前临淄郊外的那一次,两人险些以天为幕以地为榻做出一些香艳的事情来。
现在想来,也是佳人在前年少难以自制。
不过要再来一回,他也不会罢手就是。
“自从嫁你,倒也没出来好好游玩一番这灞水风景。”昭娖话语里难免就带了一份奚落。“到了辟疆伯姬这年岁,你才肯出门!”
张良听了昭娖的话,微微一笑,此时他唇上也蓄起了胡须。和年少时面若好女的美貌相比,年纪已经过四十的他倒是更有一份成熟的气韵。
他呵呵笑着,捏了捏昭娖的掌心。
“这不是带阿娖出来了嘛。”他笑着,他手上使力不再是联袂而是将她轻轻带到身边,两人肩头交重,虽然比不上那些少女和情郎们的打情骂俏那般肢体交缠,暧昧百生。但两人把臂前行却让人看见比那些打情骂俏更深的情谊。
“以前我只是来过灞桥两三回。每次来去匆匆也无心欣赏这美景。自然也没觉得有多少好看。”张良叹一口气向昭娖解释道。
“你那会若是有这心思,天子不知该喜还是如何了。”昭娖自然听得懂他那几次经过灞桥是什么事情。
“如今可好,我也无俗事在身,可以陪着阿娖出来散心。”张良扶着昭娖的手臂走过一段稍微有起伏的一段路。
两人身边可以见得那些多情的少女们正在四处张望寻找着自己的情郎,对歌之声不绝于耳。
昭娖听着那些那些个年轻人对歌对得起劲,也扬起脸看着扶着自己的张良。
“如此好春日,子房何不来一曲?”昭娖起了作弄他的心思,半是开玩笑说道。
张良浅笑道“当然可以,阿娖好楚歌?楚人倒是也有对歌定情的习俗,我唱一首阿娖对上,可是相约一道去桑林?”
昭娖呼吸急促少许,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张良给作弄回去了。
她眉头稍蹙,伸手对着他的手臂就是捏了一下,“不正经!”她低低说道,“都多大年纪了,还想着去滚桑林。也不怕虫咬!”
昭娖说着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桑林,桑林口处已经有少女牵着自己的意中人如同一头快乐的小鹿,奔跑进桑林之中。
张良低低笑了两声,笑声醇厚听得昭娖转过脸去,一副再也不肯搭理他的模样。
“是良轻薄,冒犯了阿娖。”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抱她的身子。在昭娖看来在外头都脸红的举动他倒是做得完全没有半点顾虑,丝毫也不在乎别人看见这么一对夫妻在野外拉拉扯扯的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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