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快被关上,走进来的付丧神微微低着头,将下颌隐藏在立起的衣领中,紧闭的双眼眼尾一抹浅淡妖异的红,长发逶迤至地,像是披散了一地燃成灰烬的霜雪。
数珠丸恒次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如莲花花瓣在湖面浮动游漾,他在离神宫寺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闭着双眸道:“石切丸殿和太郎殿正在锻刀室陪伴一期殿,髭切殿请您注意身体,不要在阴冷的仓库待太久。”
天上的佛陀莲花忽然落入了红尘沾染了人气,一直不言不语的善行忽然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着数珠丸,眼神里都是看到了不能理解的事物的茫然:“——为什么?”
他急着出声,甚至呛到了自己,半截话被堵在了胸口没说出来。
数珠丸察觉到他在和自己说话,虽然很不解,还是很有耐心地侧过头,轻轻蹙起眉:“您说什么?”
长久浸染在青灯佛香中的太刀就是面对敌人,也保持着一分高远端庄的气度,坚持用着敬语。
善行顿了两秒,好像踌躇了一下,随即将那些薄弱无谓的坚持丢到了一边:“为什么,跟随一个人类?你们是神明,不是应该高高在上——不,你钻研佛法,更应该理解,你怎么能在有了信仰的同时,又背弃它?”
数珠丸沉思了半晌,嘴角微微挑了一点起来:“这个啊,虽然我见识浅薄,但是也能对此略作薄见,不过在此之前,您是否忘记回答我的主君的问题了呢?”
善行瞠目结舌了一会儿,好像没想到数珠丸会这么狡猾,在原地僵滞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扭头冷冷问神宫寺泉:“你想问什么?”
神宫寺泉不介意他此刻分外冷硬的态度,好脾气地重复:“你所知道的一切。”
“一切,”善行将这个词语在嘴里来回翻动了几遍,冷笑一声,“人总是这么贪婪。”
不冷不热地嘲讽了一句之后,他一点都没有停顿地说了起来,简直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通通抖搂出来:“我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字,上头估计也没有起什么名字,私底下,我们也只是随意地称呼自己为溯行军——对,和那个溯行军一样。”
“组织模仿的是西方的议会模式,没有议长,一切事宜由十一人议会共同决定,主要目的就是研究付丧神的存在模式并掌控他们,目前的进度是能够掌握时间溯行军并破解时政多数的科技成果。”
他讲的飞快,刻意把内容讲的简练深奥,停了一下,他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得可笑,于是平心静气地解释道:“在时政建立之初,对于面对溯行军的态度,时政上层就有过分歧,是视对方为仇敌不死不休,还是有余地的进行合作共赢?这样的矛盾在初期并没有显露出来,但是等时政逐渐稳固,势力开始稳步扩展后,这样的矛盾就慢慢变得尖锐起来。”
“在各种明里暗里的争斗下,初代审神者,分别以‘郁金花’和‘红鹤’为首,分成了两派,这样的争斗,在延续了近十年后,以‘郁金花’全本丸被溯行军定位,本人战死结束。‘郁金花’一派的审神者,大多在相近几年中战死或失踪。不过随着加入时政的审神者逐渐增加,时政最后确立的方针还是秉持了‘郁金花’的思想。”
神宫寺泉在听见“郁金花”这个代号后就全身紧绷,他将这个代号重复念了两遍,深深记在了心里。
“那‘红鹤’呢?”骨喰发现了其中有所缺漏的地方。
善行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有隐瞒:“他失踪了。”
骨喰皱眉:“失踪了?”
“是的,失踪了,在时政的记录上,‘红鹤’失踪于‘郁金花’战死后半年,他是在战场上失踪的,那时时政刚刚起步,定位技术忽然出现了漏洞,使红鹤无法定位到本丸,成了时空遗落者,无法被寻回,时政记录上,他被记为战死。”
神宫寺泉摩挲着手里质地光滑的手帕:“除了时政的记录之外,有与之相关的消息吗?”
善行坦然道:“有。在同一时期,‘溯行军’成立了,议会中一名组织者常戴的面具上有红色的鹤的花纹,因此我们私下里也叫他‘红鹤’。”
“面具……”神宫寺泉却没有在意他说的其他话,而是捕捉到了其中的某个词语。
他想起了和髭切在废弃战场上遇见白石时,对方脸上佩戴的那只古怪面具。
像是一张艺术化夸张化的能面,漆黑的底色,眼睛部分涂抹出狭长的空白,一路拉到面具边缘,做出了弯曲和蔼到夸张的笑眼,嘴唇则是狰狞的两对獠牙,整张面具都精神分裂似的,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溯行军成员在外时一般都会佩戴面具,作为‘郁金花’的儿子,这样危险的身份,你应该不会没有见过吧?”
善行的问题像是利爪,轻松勾破了神宫寺泉记忆里最后的混沌之处。
那张面具,他的确见过。
他在被那对好心的夫妻收养后,过了几年普通人的闲散生活,在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他遇见了撕裂空间前来追杀他的时间溯行军。
率领着那群溯行军的人脸上就戴着这样一张扭曲和善的笑脸面具。
漆黑的底色,慈祥阴冷的笑眼,还有交错的獠牙。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已经盯上他了吗?
想到了这件事情后,神宫寺泉心中居然有种“终于来了”的如释重负感。
第284页
同类推荐:
禁忌之花(百合、人和妖、1对1)、
假拉洋片(兄妹骨科)、
快穿之睡了反派以后(H)、
《地主家的娇媳妇》高H1v1、
人类消失之后(nph人外)、
恶役千金屡败屡战、
麝香之梦(NPH)、
秉烛夜照【1V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