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柳青荧,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柳青荧埋在他带有檀香味儿的怀里,思绪却漫无边际。
等他维持这个姿势维持到酸麻的时候,他终于轻轻推了江琏一下,从他怀里出来。
他打量着江琏的脸。
眼下青黑,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额头微微红了,眼角多了一道细小新伤,正在慢慢凝成疤痕。
他笑了笑。
江琏意识到了他在笑什么,也跟着笑起来:“我应该没破相吧。”
柳青荧不摇头也不点头,倒是吓到了江琏。
他进了里间拿镜子,边走边道:“不是真破相了吧?”
柳青荧跟在他身后,在柜子里找到了药瓶。
他把江琏按在椅子上,凑近了检查他眼角的伤,然后亲自为他上药。
“被砸了?”他问。
“一个花瓶,一个茶盏。”江琏说。
“还好碎瓷没有扎进去。”柳青荧一边涂药,一边把他鬓角的发拨到耳后。
江琏只看着他笑。
涂完了眼角,柳青荧半蹲下来,撩起江琏的袍角。
“你干什么?”
柳青荧没管江琏说什么,他把江琏的裤腿扯上来,看见了江琏的膝盖。膝盖上青青紫紫,显然伤得不轻。
“殿下先沐浴吧,然后再传太医看看。”
“不是什么大事。”江琏道。
他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听柳青荧的,让下人准备沐浴。
“我去叫厨房拿些吃食。”柳青荧说。
他转身欲走,却被江琏拉住了袖子。
“让我再看看你。”江琏说。
柳青荧沉默一瞬,留了下来。
江琏又笑了笑,道:“你鲜有这么乖的时候。”
柳青荧没理他,只默默帮他散发更衣。
经过这一遭,两个人想说话,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室内便只余水声。
侍女送来了厨房新做的午膳,江琏勉强填了肚子。
里间的门依然关着,柳青荧咬着嘴唇,把江琏按在床榻上,眼神微动,睫毛鸦羽一般颤了颤。
他平日里的眼睛就足够动人,现在更加摄人心魄,透露出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
江琏遮住了他的眼睛,防止自己受到这双眼睛的蛊惑。
“我的膝盖还伤着。”江琏说。
柳青荧拿开了江琏的手,甚至把它们反剪在了江琏头顶。他又开始笑,笑得江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跨坐在江琏身上,看起来似乎还有点紧张,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江琏。”他叫。
之前他从来只叫他“二殿下”,只有在愤怒至极的时候叫了一声“江琏”,而现在,他又对着他,叫江琏这个名字。
江琏感觉自己胸腔里的那玩意儿根本不属于他自己了。
那鲜活的,跳动着的一腔赤诚,全部归属于柳青荧。他第一次见到的柳青荧,对他冷笑的柳青荧,躺在载满星光的湖面上的柳青荧,和此刻的柳青荧。
就是柳青荧这个人罢了。
他万千荣宠地长大,却不知道怎样向柳青荧表达,自己有多爱他。
自己有多爱他。
他呼吸急促,听到了柳青荧的哭腔。
他抬起手,用拇指在柳青荧的脸上擦了擦。
然后他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吻去柳青荧的眼泪,然后吻上他的唇。
不知这个吻持续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柳青荧。
柳青荧无力地趴在他身上,乌发有些粘腻地贴在白皙的后背。
江琏搂住他的腰,抚摸着他的发丝。
终于,柳青荧又轻轻笑了一下,几滴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掉在了江琏脸上。
江琏感受着脸上的触感,疑惑地看着他。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江琏慌了神,抱住他问:“你怎么了?”
柳青荧用手抹了把眼睛,也不说话,对着他笑了笑。
江琏语无伦次:“我们初见的时候,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如今,如今,我没想过作贱你……”
柳青荧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然后他轻轻地问:“殿下,我什么时候死?”
江琏愣住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柳青荧如此反常。
原来,他一直以为,他马上就要死了吗?
江琏懊悔于自己的大意,他竟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柳青荧在这些时间里,是否如他一般惶急……还要经历死期将至的绝望?他竟然还能对着他笑出来,把他拉上床铺。
江琏越抱越紧,在他耳边说:“不会的阿柳,不会的,父皇答应我了……”
“我一定死在你前头。”江琏说。
哪怕用命换,他也一定要死在他前头。
柳青荧枕在他的肩上,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眼神复杂。
那双漂亮眼睛里,有一些难以察觉的挣扎和隐忧。
.
江瑗最近像是赖在季玦这里不走了。
他前几天上过一次朝,最近又怠惰下来,每天打着扇等季玦回来。
季玦每次见他,都见他趴在竹簟上,一只手摇着扇子,一只手闲闲地翻着医书,嘴里还一定噙着些什么,不外乎是些时令果子。
见他回来,江瑗一定会先抬起头,冲他笑一下,爬起来给他塞一瓣橘子,或是别的些什么。然后他会极其自然地问季玦要不要沐浴,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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