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愿为奴,我就合该收你?”
倚着椅背抄着手的黎仲站在棕色暗木纹为主体的背景前,闲适的像是会开到一半突然摆摆手宣布大家休息,自己却施施然打开了办公室的暗门。沿生着青苔的石阶旋梯踏过半个世纪,站定,垂着眼睛和她捡来丢这儿的小豹猫讨价还价,漫不经心的眼白像含了一块冰,是打定主意对方有求于她,该讨好她,不然她也不损失什么,掸掸袖子回她正常世界去的奸商本色…
这眼神很陌生,姬承心像个收藏家似的雀跃着,表情却有一分熟悉。
她也疑惑着,但更多是跃跃欲试。小豹猫一骨碌从“草丛”里坐起来,爪子默默的按在地上,这捕猎前奏里,双方都没有动作。
「是了。」黎仲突然一笑,抱臂绕前到大扶手椅上坐下。姬承心便觉得自己是牵线木偶,也被扯到了近前。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奴呢?”
「她站我身后时,不就是这幅表情?」
这实在有趣。姬承心享受着两肋下生出的细微战栗,意识到,自己苦心布置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脚步轻快,几乎是以领奖的姿态走到了颁奖人面前,旋身坐下时裙摆甩出稍纵即逝的花。这椅子真是大的过分,坐两人也绰绰有余,绅士手带她的腰找地方窝好便功成身退,那人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甚至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点点不解。姬承心俯近,她的“呼”渐渐充斥了她的“吸”,黎仲也不避不闪,偏头询问状的开口,猎物两片一动,便被猎人捕获。
论起吻技这两位是同门师姐妹,切磋的多了,战法进退都了然于胸。这一招该以何招化解,这一挑一刺该怎么避其锋芒,何处一个漂亮的翻身能因地制宜反客为主……一通演练下来姬承心变了跪坐,双手也如藤蔓,纠缠生长进了茂密的发丛,因着位置关系黎仲微扬着脸,手指却远远的点着拍子,很难说落于下风。
缺少抚慰的腰背有点委屈,那人还一本正经的打趣,“你不是来考教的吧?”
确实不是,姬承心心里答,主考官大人,我是忍不住来偷甜头的,好可惜口红不掉色哦…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目光流连不去。
“还没吃饱?”
那唇一抿姬承心又想去啄,胳膊肘却被手腕碰碰,客气的请这位女士控制些。目光有些不甘心的定格在昨天新咬出来的伤口上,为所欲为的好日子没了,自己亲手断送的。不过呢,少家主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想到光明的未来她后撤半米算是留出一个说话的空间,不至于两句话讲不完又亲上了。这是姬少主目前能接受的最大让步。黎仲也不去逼她。
她沉静的目光好像两人之间真隔着一道叁米长的谈判桌。
“丧失性爱自主权的奴隶,性快感只能建立在主人的性快感上。”她慢条斯理的复述,“这样随意撒娇的样子真是看不出来你有为奴的自觉啊,野性难驯。”
这样被捏着下巴审视,随时要面对一个拒绝的“不”字,是姬承心人生里鲜见的新奇。
“不过,这样的野生动物,驯服起来似乎更有意思。”
主人要起身,小奴隶退开,却没有等到进一步的动作。身材高挑的调教师慢条斯理的脱下了外套,着白衬衫的身体却还牢牢包裹在掐腰坎肩下,黑色的侧腰线承托性的自下而上舒展,到胸口,勉为其难收拢,半吐半露的含着一捧呼之欲出的白。虽不难想象,可什么都看不到,姬承心有点烦自己按禁欲系要求的叁件套了。
但调教师真的很懂,她顺手把外套搭上椅背便低头去解带家徽的宝石袖扣。小臂一寸寸暴露于白光下,缓了焦渴,起伏的线条鼓噪着力量,黎仲取两个臂箍,边系边开口,“跪下。”
奴隶没有资格问,于是姬承心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她并没有被剥夺任何感官,却好像被剥夺了一切。
不该是这样的,该是怎样呢?沉淀了一切浮现出来的是一种奇怪的安定感,像是那个膝枕着睡着的午后,烈日树荫下的长凳,那人的手一直稳稳的悬于眼上一寸,固执的遮挡可能偷跑的阳光。像是记忆里的某个绯色黄昏,工字背心,嶙峋的脊椎连成一串,疤,看起来像只家养的大狮子。
她其实也在紧张吧,恒温环境里怎么会想到要脱衣服呢?
任性主子突然发起无剧本即兴表演也只能照单全收,所以才拿了另一套待人习惯来用?演另一个自己总比两分钟内凭空捏造一个不破功容易多了。
姬承心前二十六年实在太顺了,有意无意的服从是自小围在身边的那些人,唯一能给她立规矩的那位,现在想来更希望她百无禁忌。
从道德教育就能看出来了。奶奶授意下,“道德”被描述为这样一种东西——你要知道大众心中存在这样一种准绳,冒犯的后果是可能会招致斥力。但就它本身的流变渊源来看,没有什么是恒定不变的,战争里,杀人是美德。至于你自己?只谈“很多人相信道德”却从不谈“你是否相信”,这本身已是一种暗示。
哪怕是最不讲道理的感情经历,姬承心也只吃过小小的苦头。总体来说,她想要,黎仲就给了,她勾勾手指,黎仲就把剩下的事全都处理妥帖。于是,看起来什么都“好好好”芯子里却是硬的那位,正好填满了“不信鬼神或因果我能信什么呢”那位的胸膛左边,不大不小的空。
难得关于“不可为”的挫败,都是关于这家伙的。
真好啊,心是满的,也会想要更多。
投影打开之前,整个房间先陷入了昏暗。姬承心本以为自己是没资格站起来的,所以当她被抱着重新陷入怀抱与扶手之间,小奴隶拿捏着,是不是该按国际惯例扮个不好意思。
可她的心思马上就被高清投影里的画面分走了。
“嗯…哇…这……”
这可不仅仅是长见识的声音。
姬承心第一次知道SM的世界原来这么…博大精深。屏幕上渐渐浮现标题《SM喜好调查表》,打开发现是一个包含众多选择肢的互动视频。看编排似乎是某个会员制会所的入会意向调查,东西做的很精致,开头解释了评判标准,即本视频按SM奴中常见的分类,分为“犬奴、性奴、厕奴、马奴、刑奴、私奴”等多个大类,每大类下有具体包含的项目细则,接受意向调查的准奴隶们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项目查看具体的范例视频。而每个小项包含01234五个打分项,0表示绝不接受该项活动,4是非常喜欢希望每次实行,而123分别是,“很不喜欢但主人强烈要求不得不被迫施行”、“无所谓,可以施行”以及“喜欢,希望经常施行”。
姬承心对着厕奴分类下的“黄金圣水”链接愣了几秒,向来很能领会精神的黎特助还是没有反应。回头,脸上是满满真诚的无辜和眼底压不住的笑意。
被锤了,黎仲笑着翻页,另一手作势揉被锤痛了的胸口。心不在焉的没松两下,就继续向前,顺着失守的胁下,攀上另一脉圆弧的边缘。黑暗掩护下似乎没被发现,那人目不斜视,身子却往后倚了倚。
虽然其他分类也有好奇的项目,但果然从“性奴”开始。看到“口交”也算个类目,俩十年女同还懵了一下,恍然les不是世界上唯一的性向后了然的“啊…”,好的下一项。
“这顺序排的有问题,灌肠为什么会在肛交的后面。”
“嗯,清洁工作要做好,这项略?”
“别啊,我要看。”
黎仲一半看屏幕一半看某人的听完了整个示例视频,“嗯,2吧,为什么没有‘挺好玩的可以试试’的打分啊。”
“你要试肛交?”正要登顶成功的手都拿下来了,小凸起被绕着乳晕打转正痒的难受,硬硬的绷在布料下面,扭身小小的蹭到一点,更痒了。姬承心没好气,“为什么不?”
“不是…”黎仲努力从记忆里打捞此刻用的上的东西,“肛交多了可能会肌失禁,肛裂,而且这是有妇科病风险的,万一扩张不到位,肠道内部的破口非常难好,记得看过那个被安全带勒肠瘘了的例子么,排泄物也很容易感染的。”
“嗯…还有,肠道本身很容易吸收液体…”她这厢搜肠刮肚,听话的某人依旧老神在在,看她的眼神就没变过,“反正你会搞定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吧对吧”。
靠………这是我家主子,她任性她霸道她什么都想试试,我听命我创造条件我不能骂她…
“好。”
其实整个过下来,姬承心的答案和黎仲预料的基本一致,不过是做了1/3姬承心不满意只有自己在考试,所以按黎仲一起,至于后来变成了黎仲要答两份,她自己意愿一份她猜姬承心意愿另一份,这是题外话。
期间小奴隶被撩的受不了了,整个人耍赖的往调教师裸露的手臂上蹭,呜咽着去舔去咬颌下颈上,却委屈兮兮的不敢碰脸。调教师体谅她累积已久,准她自助,于是她骑在她弓起的腿上软了身子,又被不嫌弃湿漉漉的揽回来,坐好,继续看被按暂停的下半场。
终于被放过时,又是一波冲顶之前。小奴隶像蒸了桑拿,调教师回来时还有点懵懵的。没计较跪姿不标准这件事,送到唇边的先是一个杯子,补充水分后被放到一边的置物架上,姬承心这才发现黎仲这次带了东西。
她单膝跪在自己身侧,平置的那条腿正好趴上去歇一会儿。
“还没问你呢,安全词想选什么?”
一双手温柔的覆上,姬承心仰着脸,任由一条宽蕾丝织带遮住自己的眼睛。
“唔…109好了。”
?黎仲动作一顿,轻轻拨开上方发丝,给织带打上不松不紧的结,这才又状似不经意的问,“这数字有什么含义吗?”
“随便选的。”
“还是选有特别含义绝不会忘的数字更好,防止真到紧要关头想不起来。”
“不,就这个。”
蕾丝花带其实是半透的,黎仲为了和她身上的衣裙协调,选的是正红色。姬承心便陷入了一片朦胧的红色世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带上了一层热感模糊。
“下面是给小奴隶诚实答题的奖励。”
第二条织带缠上手腕,小奴隶佯作挣扎,换到唇角一个安抚的吻。“乖呀。”
于是她十指乖乖拢在身后,任由那双手将双腿打开,裙摆撩至腰侧。试过觉得不够方便,调教师请小奴隶代劳,叼住裙沿。这高度刚好,第叁条第四条织带分别系上两边脚踝,又陷入大腿与耻骨相连的腿沟。双腿分别被迭起,内侧支撑着重量,这姿势迫使姬承心双腿分的更开。裙摆重新落下,只能凭记忆想象被遮盖的盛景倒叫人更心痒。
被捆缚的本人却不管,八字结温和但牢固,她努力提臀吸腹,不想腿心和地毯直接接触,嘴角还倔强的抿着,不忘讨要说好的奖励。
灯都熄灭了。
烛火渐次亮起,修长身影模糊不清,姬承心不想承认她甚至有点嫉妒能附着她周身的光晕。
模糊里还有一种脆响随脚步靠近。小奴隶以为自己是怨的,但当她的脸被双手温柔捧起,一个吻落在额头,无数个吻落在鼻尖唇上。
“前菜吃完,该开始正餐了哦。”
场二、安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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