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魔两道互相打击新起之秀,历来有之, 越是天资出众,就越是重点击杀的目标。陆宁初的天资不仅是这一代新秀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甚至溯及以往都是前无古人, 对魔修来说,杀他一人的功勋恐怕比屠十城还高。
何况剑修没有远攻群杀之法,在战场上更是方便围堵绞杀。
以陆宁初作饵,确实可行。
只是。
各位将领面面相觑,却不敢应声。
离恨天在太上天宫的地位虽低, 但对于凡人而言,仍是不可招惹的庞然大物。若是陆宁初出了意外,他们担不起。
众人看向肃王,肃王却也很是头痛。
他将陆宁初一行支去战场角落,既是顾念白霓云,也是不想陆宁初出了意外。但他亦深知魔道蓄谋已久,来势汹汹,俨然是有不破金城不罢休的架势。如今不说修士的折损,就是普通将士都已牺牲众多,若不尽快破局退敌,白庆国土恐寸寸沦陷,百姓也将民不聊生。
“肃王殿下,战况紧急。”陆宁初悠悠提醒,好似要行以身做饵这等凶险之事的人并不是他。
前世他在战时遭到陷害,因不甘蒙冤受死,任真凶逍遥法外,他选择了逃走。不过后来他也听说,金城一役最终战败,魔道连下白庆国七城,后正道再做增援,于一天堑地利处,和魔道军队鏖战数月,才终于扭转战机,阻止了魔道切入正道腹地。
魔道行事大多好杀,连下七城,其中死伤可想而知。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毕竟前世他杀的人数不胜数。但之前卖糖葫芦的老伯,得了他的碎银后,才刚刚治好家中患病已久的孙儿。
肃王拱手以示感激:“陆小仙长愿为金城百姓挺身而出,白某自当十分感激。只是此计太过凶险,陆小仙长天纵奇才,日后成就必然可敌魔道魔主,成我正道栋梁,护得正道长日久安,若于此处遭逢意外,于正道而言,恐损失太大。”
肃王长远之虑,倒也很有几分道理。
不过。
陆宁初眯眼一笑:“肃王殿下多虑,我既敢提出此计,自有保命之法。何况明明有破局之法,却因贪生怕死而不作为,视无数死伤于无睹,若陆某今日当真如此为之,日后恐怕也难有正道栋梁之担当。”
“陆小仙长……”肃王还有犹豫。
“若肃王殿下不愿采纳陆某计策,陆某上得战场,自行为之也是一样。”陆宁初笑容不变,微一拱手就要离开。
“等等!”肃王无法,只得道,“陆小仙长稍等,我去请几位实力足够的仙长撤下,与你同行。”
陆宁初停住脚步,反劝肃王:“不必如此,我一人足矣。既是诱饵,自然要将‘诱’字放到最大,肃王殿下若将实力足够的修士从阵前撤下,护至陆某身边,前线战局更加吃紧不说,利诱之谋作用亦会大打折扣。何况陆某敢保自己能够脱身是赖身法,旁人若是身法不足,也难配合。”
肃王无话可说。
陆宁初又道:“还请肃王殿下先做部署,陆某稍作歇息便可上阵。”
肃王与将领们围至沙盘周围,又做商讨。
陆宁初离开指挥室,欲上城楼好一观大局。然,他行至城楼阶下,却被抓住手腕。
“你知道你要做的事有多危险吗!”
回首望去,可见有龙君眼中怒火。
陆宁初先挣脱手上桎梏——因有龙君攥得太紧,还颇费了一些力气。而后,他将这手藏至背后,往衣服上蹭着被抓过的地方,脸上一副天真笑脸:“嗯?我还以为有龙君会赞同这个办法。”
话罢,他便毫不留恋地登楼而去。
有龙君却是怔在原地。
少年身姿因上方灌下的风更显瘦削,他看着陆宁初上行的背影,心中忽地生出不尽钝痛。
他明白陆宁初的意思。
若是正道败北,金城城破,百姓便会家破人亡。如今只需牺牲一人,便可得破局转胜之机,使万民得救,以民为本的济世圣君有龙君不该不赞同。
可是。
陆宁初的身影只剩下一块袍角。
不知从何而起的钝痛更甚。
陆宁初更重要。
伪造假身,治灾救人,维持百年,皆是心中真实所愿,绝非是为沽名钓誉。于他的真实身份而言,这等虚名也无意义。
可是,若是要与陆宁初两相抉择,他只会选陆宁初。
他欲追去坦白身份,阻止陆宁初,但踏上两级台阶,却又停止。
陆宁初不正常。
只身前往魔尊府、承认虐杀、当众渡劫、独入敌阵,如今又以身作饵,这根本就是个随时游走在悬崖边缘的小疯子。与这份疯狂相比,自残都只能算作一个微不足道的侧影。
夜间的乖黏任性会蒙蔽双眼,这是有龙君才能看清的真实。
有龙君再上台阶,不过寻得陆宁初后,他并未再言,只默默相随。
白衣少年撑于城墙,自战场卷来,带着腥气的风吹起他乌发,如梦如仙。
为陆清月捡去时,他当没有记忆,之后又长于离恨天,受尽呵护宠爱,如何会生得这副脾性?
有龙君眼眸深深,心中思绪复杂。
歇了约有两刻,前线阵上部署调动完成。
陆宁初虽拒绝旁人相随,但白霓云仍是担心。如今要上阵之时,她与秦歌同来,欲与陆宁初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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