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织梦术中时，”花清澪将话题转回去，语声越发轻柔，仿佛在梦中持六十四柄血红细剑闯入仙宫的那人不是他。“曾亲眼见到了崖涘神尊，万年前的崖涘神尊。”
    “嗯。”谢灵欢一边控制灵舟花海小心进入黄泉瀑布下阵法，一边答他。“他能见到你，并不稀奇。”
    花清澪又沉默了数息，缓缓地道：“广和神尊没能瞧见我。”
    “哈，帝尊！”谢灵欢嗤笑一声。“他必定也见到了，只是懒得拆穿。”
    广和神尊倒的确一向懒。
    花清澪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可广和神尊与崖涘神尊当时正起了争执，他们说，天地生我，就是为了这场道争。”
    谢灵欢静了片刻，笑了笑。“这天地不仁。”
    花清澪垂下眼，手指轻动，苍白指节搂住谢灵欢脖子。“崖涘神尊当时想杀我。”
    “哦？”谢灵欢挑眉。“万年后，在血渊底，他也想杀我来着。”
    “可这说不通。”花清澪低声喃喃，将脸颊在谢灵欢脖侧蹭了蹭。“如果这天地生我只是为了利用我的死来引发道争，崖涘神尊也明知这点，为何在我闯入时光回溯时，他却打算杀我？我若是死于他手，岂不是……岂不是，再不能引发道争？”
    “崖涘这厮，”谢灵欢带了点嘲讽，冷声道：“一半儿神一半儿魔，行事也颠倒，不须在意他。”
    谢灵欢倒是比较关心另外一件事。“你在织梦术里，怎么出来的？”
    花清澪垂眸。“因为他想杀我，催动雪白优昙如云山，云山压顶，我几乎不能喘.息。随后从花蕊中央，我窥见了些东西。”
    “哦？”
    在血渊底，谢灵欢与崖涘同样是从优昙花中见到了崖涘记忆。在崖涘记忆里，有花清澪万年前闯入仙宫质问的画面。
    “有意思，”谢灵欢咂摸着嘴，又带笑重复了一遍。“有意思极了！”
    花清澪俯身，睁着茫然的眼望他。
    “你当时瞧见了什么？”谢灵欢问他，顺势啄了一口他艳美双唇。
    “唔……没什么。”花清澪支支吾吾。
    谢灵欢歪着脑袋，又啄了他一口，笑嘻嘻地道：“哥哥这张小嘴儿不老实！它若是再不说实话，孤就把它亲肿了，啊不对，孤就施个法术，让它以后每时每刻都自家寻来亲我。除了亲我外，什么事都不许做！”
    “嘶——！”
    花清澪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双眉倒竖。“你敢！”
    谢灵欢恶劣地用手掐了把他后臀，低低地笑了。“我敢的，要不哥哥你试试？”
    花清澪身子跳了跳，在谢灵欢钳制下，他魂体的每一丝波动都摊开了放在谢灵欢眼皮子底下，清清楚楚，连抵赖都不行。他咬了咬下唇，别开眼，耻得赤足都涨成了粉色。
    “哥哥乖，快告诉你的景渊。”
    谢灵欢又啄了一口他艳美双唇，恶劣地低笑。“如果哥哥执意不肯说，那景渊只好认为，哥哥这是想亲景渊。”
    花清澪臊得都不能说话，身子又挣了挣，然后突然后腰一软。
    他居然被谢灵欢点了穴！
    “哥哥，我的好哥哥。”谢灵欢轻巧地腾出一只手，将他从背后转到前头来，拦腰抱住他，俯身亲吻他桃花眼尾的飞红。“你可就早日许了我吧！”
    ……越说越下流。
    花清澪闭了闭眼，乌鸦羽的长睫轻轻颤抖。他沙哑着嗓子轻声道：“在那织梦术中，我窥见了血渊。”
    “嗯，然后？”
    谢灵欢猜测是两头时光连了线，织梦术在下界九嶷山成功地助那个门派飞升了数百个凡人修仙者，必定有其可取处。借由昔日仙宫第一花优昙所织的梦，链接了时光两头，万年后他们能看见万年前的情景，另一端的花清澪大约也能见到他们。
    “在血渊，你与崖涘神尊……”花清澪垂下眼，不自在地避开谢灵欢索吻。“似乎正在激战。”
    “没打起来。”谢灵欢轻笑。
    花清澪却不笑。乌鸦羽色的长睫毛抖了又抖，唇瓣轻咬，沉默中面皮意外涨红。
    谢灵欢突然明白过来。“你担忧我？”
    他不可思议地又重复了一遍。“你急匆匆从那头赶回血渊，是因为担心我打不过他？”
    花清澪别开眼，竭力不看他。
    谢灵欢既惊且喜，不由得双臂有力地抱住他，气息咻咻，大笑着不断吻他。“清儿，你当真是在担忧我是不是？”
    花清澪将脸避来转去，就是死活不肯开口。
    但谢灵欢也不需要他开口。他热烈地吻他，抱住他，在他心口处蹭了又蹭。少年郎双臂修长有力，青苍色长发掩映下的容颜无双，丹凤眼儿内只映着他。
    那眼神如此专注，千万年来，从没谁这样专注地凝视他。
    花清澪渐渐地有些痴迷，扬起手，轻轻地穿过谢灵欢青苍色长发，艳美双唇微张，喃喃地唤他。“景渊……”
    “嗯，嗯我在。”
    谢灵欢胡乱地应着他，双手上下游走，吻也逐渐变得凌乱。“哥哥，咱们早日把婚事办了吧？管他什么天地之命、什么杀局迷障，从今而后，我都会护着你。我只要你！”
    花清澪原本迷蒙的眼倏地变冷。他猛地推开谢灵欢，踉跄地落地，他站在花丛里扬起脸，冷笑道：“不，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