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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偏执大佬黑月光逃婚后 第85页

第85页

    那次,广和神尊曾亲口问他,旧神崖涘会归去何处。
    谢灵欢当时答的漫不经心。“啊,这个,会归化于天地吧。毕竟他本体就是此方天地孕育的灵胎儿。”
    广和神尊垂下眼,从金边高椅中垂眸凝视他。诸天星辰在大殿上空流转,白纱幔无风轻卷。
    许久后,广和神尊对他道,“朱雀不在,我只问你一句。青鸾,你要离开此界吗?”
    “离开此界?”谢灵欢挑眉嗤笑了一声。“我为何要离开?我须还要去寻我那位逃婚的道侣。”
    “眼下只得你我两个。你为何仍旧自欺欺人?”广和神尊笑得淡漠。“青鸾鸟,你我本是一体,来自于浩渺星海之外,与此方小世界无干。——为何不走?”
    “要走你走。”谢灵欢又笑了一声。“总之我不走。”
    广和神尊轻轻地振衣起身,从金边椅走下来,朱红长衣身后披着丈余长的七彩流霞,面目被十二冠玉旈遮挡。他沿着白玉阶梯一级级地走到谢灵欢身边,扬起脸,清脆地笑了一声。
    “你我有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份,如今我在光明的碧落天为神尊,你居深渊之下为渊主。看起来,各得其所。可是此方天地容不得我们!之所以它不得已授我以天命,是因为它拿走了我们的一颗心!”
    广和神尊以左手抚在心口,笑得淡漠。“青鸾,你我的那颗五色琉璃心,被他们拿走了呢!”
    谢灵欢不自在地别开脸。“那是你的凤凰心,与我无干。”
    “我生在光明处,所以他们唤我为凤凰儿。你在暗夜里行走,于是人人都以为你是青鸾,就连此方天地,都误认了你。”广和神尊顿了顿,又轻轻地笑了。“人人都认错了,人人都以为,你我是两个不同的人。真可笑呢!”
    广和神尊渐渐笑不可抑,十二冠玉旈轻振。
    谢灵欢怔怔地望着他笑到前仰后合,突然也笑了。“帝尊,你想回去故土?”
    “是。”
    “你想让我陪你一道回去?”
    “是。”
    “那朱雀怎么办?他如今是你的道侣,你刚在册封大典上宣告于天地。”
    “啊,他啊,”广和神尊的抬手抹掉眼底并不存在的泪花,隔着十二冠玉旈,似乎有点碍事。于是他顺手摘下玉旈,扔在地上,长发半束半垂,微歪着脑袋朝谢灵欢笑了笑。“他是诞生于此方小世界的神君,他自然是走不得的。大道漫漫,终有一别。”
    谢灵欢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抛下他?”
    “在他有生之年,我自然是走不得。”广和神尊叹了口气,神情突然有些落索。“我说的是以后。”
    “那也得很久以后了,”谢灵欢顿时不以为然。“他毕竟是此方小世界的神君,活个几十万年是没问题的。”
    “是啊,还得滞留数十万年呢!”
    广和神尊扬起脸,手指撑住下巴,完美无瑕的脸上带了点孩子气的薄凉。“所以我希望你把崖涘找出来,问问他,此方小世界究竟要怎样。”
    “还问?”谢灵欢一脸不耐烦。“不就是个天杀局嘛!打了七千年,死了无数神仙妖魔,就为了择一个神尊祭天。这种事儿,局中人都知晓。何况崖涘已经主动祭天了,你还要问他做什么!”
    “你说的七千年,只是道争。”广和神尊带笑摇了摇头。“可是在那之前,在你我刚来此界的时候,鸿钧老祖也说过,赤血化碧,有天杀局现。但是道争我争过了、在黑海炼狱的刑罚我受过了、凡人属国的幻生梦……我也走过了,总觉得还欠缺着什么。”
    “还缺着什么?”谢灵欢翻了个白眼。“你如今是代天道执法,还有何不满足?天上地下,就只剩你一个神尊了。”
    广和神尊怔怔地笑出声来。“青鸾,你我要这神位有何用?”
    “你,不是我。”谢灵欢再次纠正他。
    广和神尊扔掉了十二冠玉旒,也去掉了幻术。在谢灵欢面前,他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仍带着点孩子气,笑起来也有着孩子气的残忍。“我觑这个小世界,越来越无趣了。”
    谢灵欢挑眉,不置可否。
    冷不丁广和神尊抬手撕掉了他的遮面术,两个人相对而立,都是一模一样的十三四岁少年郎。完美无瑕的脸,生而为神,容颜极具奢华地美。
    “看!”广和神尊笑了。“你即是我,我便是你。我要离开这座牢笼,怎能丢下你。”
    谢灵欢一脸不耐烦,嗤笑道:“当初你闯入鸿钧老祖座下的时候,可没问过我意见!你被人扔入黑海炼狱,万千条锁链穿心而过……那时候,替你一同担着这苦楚,却是身处于暗渊底的我。”
    广和神尊倾身,与他如同镜子内外的两张脸,彼此眉目相对,只是一个眉眼含笑,另一个满脸忿忿。丹凤眼儿都是微微斜挑,内有波光潋滟。
    “你受过那炼狱苦,你当知晓,当你坠入深渊时,我独自在那黑海时……心中,只有恨。”
    谢灵欢闭了嘴。
    “这天地于我是牢笼。阿渊,我想弃了它。”
    谢灵欢眼眸微动,片刻后,盯着眼前另一双丹凤眼。眼内映照着他,也映照着这座奢华凤宫内的星河。“你唤我阿渊。”
    “嗯。”
    谢灵欢嘴角往左边歪了点,露出孩子气的无邪笑容。“那你应当记得,我便是那座深渊啊!深渊是我,我化深渊。当年在碧落天陨落,便化作了无尽归墟处的深渊。我以身作囚牢,囚住了四海八荒所有犯下过错的神、仙、灵、妖与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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