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省自然是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是来拍回自己的算筹的,他身份保密,旁边一个包间也保密,王三省就一直在观察那个包间。
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管谁加价他都要跟,偏偏楼下还坐着一位上都知名的纨绔,也不知看重了这算筹哪样,竟然跟着起哄。
两人你抬我哄,这个价格很快就飙过了五十金,哄抬到这种价位,已经没什么人再跟价了。
王三省手都在抖,早知道,昨日他该直接向小皇帝买的,这不怕小皇帝穷疯了狮子大开口,他一个做臣子的不敢跟他砍价么?
原本他还想着这算筹再精美华贵,炒到四五十金足够了,结果,看眼前这样子,五十金根本刹不住脚啊……
“老先生准备了多少金子买回你的算筹?”
“五十金。”王三省没好气地说。
元霄一脸惊讶,“可这都叫到五十五了……老先生,你若不拿出点势在必得的气魄,这些人怕是要炒得没完没了的了,到时倒霉的可还是你!”
王三省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这道理他能不懂么?
终于举了一下牌子:“六十金!”
这已经是他拿出很大魄力才出的价格。
“才多五金,魄力太小了……”
话音刚落,旁包间的人也加了五金,“六十五金!”
楼下的纨绔左看右看,收起牌子,没敢再跟。
“七十金!”王三省再次举牌。
“八十金!”
卧槽!
到底是谁在跟他抬价?
王三省差点爆粗口。
“八十五金!”
对方这次迟疑了一下,才喊出“九十五金”。
王三省也是个精的,若对方十金十金地涨,他肯定不敢继续跟下去,但一看对方好像也底气不足,于是这回叫价只加了一金。
对方又迟疑了一下,“九十七金。”
王三省冷汗落了下来,“九十八金。”
“九十九金!”
王三省差点要疯了,这特么粘屁虫吗?咬着他不放?
“一百金!”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若对方再加,他就真没办法了,即便是这一百金,他也觉得亏大发了,为了个面子,花了一百金……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还想着干脆对方继续叫,他将这套算筹拱手相让好了,自己再拿几十金去打造个更好的,唉,只是那御赐之物,是可以当传家宝的啊,可惜了可惜了……
他并没看到,在自己擦汗时,小皇帝冲那边比了个手势,等待的抢价再没出现,最终,王三省用一百金拿下了本就属于自己的算筹……
他刚要走,下面又端出来一只盒子,正是他花重金打造的金丝楠木盒。上面的珠玉宝石简直亮瞎在场所有人的眼。
王三省懵了,所以,他买回来的就特么一个算筹,连盒子都没有?
“老先生放心,你的算筹有苏绣专门做的布袋,比这种盒子好用!”元霄说,她就不明白了,别人为了方便都是用袋子装算筹,就他特地跑去打造一个盒子,还如此奢华。
“老先生实在想要的话,拍下来也行。这盒子,应该最多十几金。”
王三省脸黑,他哪有那么多闲钱?最后那只金丝楠木的盒子,以十八金被楼下一位客人拿下,而隔壁包间那位神秘的买家并未出手。
当付钱取货时,王三省不知道该是哭是笑。
“一百两金子啊……”
“恭喜老先生拿回自己的算筹!”元霄恬不知耻地上前。
柳彦笑而不语,这小皇帝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耻,见过故意抬价的,还没见过蹲人家包间,看人家脸色,揣摩人家底限再预估抬价的,啧啧……
本来该五十金拿下的东西,生生被他折腾到一百金,厉害厉害。
不过,小皇帝应该想不到,帮她抬价的会是她的死对头吧?
此刻,隔壁包间,师荼悠闲地捏起一盏茶,抿了一口,冯彧则一直端着茶杯,眼神有点空洞。
“以前的小皇帝有这么无耻么?”
师荼答:“以前那个人的无耻是另一种境界。”
不自觉地,师荼就将两个人给分开了。
同样卑鄙无耻,一个招人恨,一个人招人爱……
王三省拿了算筹依然未走,一直盯着那头,自算筹拍卖结束,那边竟然再没出过手,到底是谁,故意跟他作对是不是?
王三省气郁得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跟老夫抬价!”
元霄赶紧拉住他,“人早走了,老先生一把年纪该淡泊些。”
王三省眉梢皱了皱,他怎么突然有种被小皇帝坑了的感觉呢?
“莫非老先生不甘心用百金买回算筹?”
“臣哪敢!”王三省拱手一礼,这钱可是要进小皇帝口袋的,就算真是被人故意坑了,他能说什么?
缓了好久的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才问:“陛下在此,莫非是有事找臣?”
小皇帝总不可能无聊到专门出宫来看他笑话吧?
“老先生真是慧眼,朕的确有事。”如是这般一说,王三省惊愕难抑,“陛下想学制花灯?”
“准确说是天灯。朕听说老先生有位旧识,制天灯堪称一绝……”
王三省可是个人精啊,被小皇帝坑了一百金还能心甘情愿给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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