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赢面容阴翳，薄唇微抿。
    两人目光在空中数次交锋，噼里啪啦的响。
    乐意毫无察觉，干笑一声，问：“你怎么来了？”
    霍赢敛回目光，走到乐意身边，抬手拂平他翘起的一簇头发，动作亲昵又自然。
    他说：“接你回家。”
    语毕，看了旁边的蔺风城一眼，很冷。
    蔺风城丹凤眼微眯，插在裤兜中的手缓慢握成拳，脸色不太好。
    乐意挠了下鼻尖，略心虚的说：“我刚复习完，那走吧，回家。”
    他扭头跟旁边的蔺风城打了个招呼，说：“我回家了，你也回去吧，出校门有出租车。”
    蔺风城“嗯”了一声，目送两人远去，眼神冷冽。
    直到两人身影在道路尽头消失，他才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发给一个人。
    *
    赵瑞安正在做方案，电脑旁的手机便亮了下。
    他目光掠过屏幕上微信提示的两个字——城。
    身边的人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有人找你。”
    赵瑞安回了句“看到了”，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对话界面。
    【城：如果我不爽哪？】
    ——乐意有对象这件事，你扪心自问，心中是高兴，还是不爽。
    他答了。
    赵瑞安嘴角噙笑，发过去一条滨城室内滑雪场的高级会员注册链接。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乐意被霍赢锢住手腕，牵至B大校园的小树林。
    从一进大学，乐意就听说过这个地方，B大有名的情侣圣地，一入夜，情侣特别爱在这里扎堆，至于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夜晚的小树林已经没人了，路灯坏了几盏，视线也不太好，周围树叶沙沙的响。
    乐意懵圈的问：“小赢，来这里做什么？”
    霍赢不答，拉着他进入丛林最深处，四面环绕着灌木丛，蟋蟀虫鸣聒噪地响在耳边，却奇迹般没有蚊子。
    乐意正要再问，霍赢停下了，但没有松开抓住他的手。
    乐意说：“怎么了？”
    霍赢问：“你不要我了？”
    乐意笑了声，“为什么这么说？”
    霍赢的手缓慢牵住乐意的手，十指相扣。
    乐意不太喜欢这种黏腻的牵手方式，他觉得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他想抽手，但霍赢不让，反而握得更紧。
    霍赢说：“乐乐，我不想离开。”
    他后面还说了一句话，很轻，乐意没怎么听清。
    乐意以为他在回答上一个问题，走过去单手环抱住霍赢，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哄着说：“我没有不要你，只是最近考试，等考试结束，我带你去滑雪好么？”
    赵瑞安给了两张滨城的滑雪卡，正好带霍赢过去。
    霍赢头埋在乐意颈窝，亲昵地蹭了蹭，带着点凉意的薄唇忍不住贴在光洁的颈侧，蜻蜓点水般划过。
    乐意没管，至少没咬他，但这份纵容反而让霍赢变本加厉。
    乐意身板徒然一僵，冷着脸将那只摩挲他尾骨的手拽出来，力气有点大，动作似乎很急切。
    他生气的说：“再碰，手打断。”
    霍赢没理，俯下身，舌尖暧昧地舔了下乐意的颈窝。
    小树林很黑，除去虫鸣，其实很安静，他这一动作，带起清浅黏耳的水渍声。
    听着像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乐意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一把推开霍赢，力气很大，霍赢没留神，被他猛地推倒在灌木丛中。
    乐意目瞪口呆，霍赢什么时候这么不禁推了。
    霍赢伸出手，喊了声“乐乐”，隐隐有点委屈的意思。
    乐意正气着，没拉他起来，霍赢收回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和落叶，仿若无事发生。
    他问：“他能牵你手，我不能？”
    乐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了两秒，微恼说：“这是牵手的问题？你刚才在做什么？”
    霍赢这孩子，他看着长了三年，完全没有要弯的迹象，怎么会突然做这种事，简直是……
    乐意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形容词。
    霍赢神色平淡，“牵你。”
    “我说的是你舌——”
    乐意话音突兀地断住，他意识到好像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思前想后，换了一个说法。
    “你趴在我肩膀做了什么，你是小狗么，还带舔人的。”
    嗯，这样说就正常多了。
    乐意非常满意。
    霍赢听后，浅浅舔了下唇瓣，面色一如既往的正经。
    “尝你。”
    乐意：“？？？”
    啥玩意儿？！
    这小子真变狗了，还想吃我？
    乐意错愕一秒，立刻恢复镇定神色，笑着说：“那尝出什么味儿了？”
    霍赢说：“香橙。”
    乐意：“……”
    他捡起地上的枯枝就抽了下霍赢屁·股，“还香橙，什么坏毛病，又咬人又舔的，你学的什么！”
    三年前就该揍他，让他改改那些坏毛病。
    乐意力道不重，打在臀部跟挠痒痒似的，霍赢看他的目光又沉又热，像灼人的岩浆。
    没抽几下，乐意的手就被擒住，枯枝一抽，被霍赢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