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问郁檬?是看他比较好骗对么?”闻观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往里边儿倒了茶,慢悠悠地说,“你也太天真了。”
祈无病没看他,似乎周身出现了屏蔽闻观的一层膜,非常刀枪不入的继续跟郁檬和敖戈说话,“其实我见过你们。”
他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五福乐队,几年前还挺火的,虽然视频没几个,但却令我印象深刻。”
郁檬惊讶的看他,“你以前在中国?”
“对啊,我也是五年前才到这儿的。”祈无病勾了勾嘴角,“我可是你们的粉丝,所以,这两杯酒钱我就不要了。”
闻观在旁边儿插了一句,“他估计是想让你们在这儿演出,给他拉客做宣传。”
祈无病沉默了一分钟,脸上本来就像画上去的假笑这会儿更假了,“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呢。”他抬眼很真诚的看向敖戈,“你已经很久不唱歌了吧,难道不想找找以前的感觉?”
敖戈正想拒绝,就被郁檬拉住了胳膊,“我想听。”
敖戈整个已经沦为了妻奴,干脆的答应,“好,有一首歌我正想找个时间唱给你听,那就现在吧。”
祈无病眉毛一挑,正中下怀的打了个响指,转身叫了经理,带着敖戈去了调音台。
郁檬坐在那儿,看着敖戈认真选伴奏的模样,无意识的咧了咧嘴。
笑的很好看。
“闻医生,我记得今天下午已经把医疗费给你了吧,你怎么还跟过来?又要砸场子?”祈无病压低嗓子逼近着质问,眼底全是冷意。
闻观也不后退,他半眯着眼,盯着眼前的男人,慢条斯理的继续喝茶,“我闲的。”
祈无病看了他一会儿,退后了一点,“我往酒里兑水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观:“给你催眠的时候,你自己说的。”
祈无病:“你这叫泄露病人隐私,退钱吧,不然法庭见。”
闻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除了退钱。。”
祈无病懒洋洋的擦着杯子,眼神诡异的盯着他,“那我让你去台上跳脱衣舞,你去不去?”
闻观:“去。”
祈无病挑眉,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这会儿敖戈还没上台。
郁檬拿出手机开始戳戳戳,在群里发了一句话。
烈火:你们还玩乐队么?
没几分钟,五福成员们就回复了。
天真很纯:想玩,但是大家走的走,工作的工作,还怎么玩呀。
小漾不浪:我也想玩,但是我现在在我爸公司上班,他要是知道我又去玩乐队,肯定会杀了我的。
三余女王:我爸一直不肯让我回国,我快憋疯了。
奔跑吧谢谢:师父,我现在还在乐队呢,西城地下的Red,最近我们要参加一个比赛,如果你们能来的话,我就把报名渠道发给你们。
烈火:嗯,我想想吧。
大家都沉默了。
说不想,是假的。
毕竟是他们青春年少时最热爱的东西。
如果说现在的工作是必须的,那玩乐队就是内心深处最想的。
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要放弃的念头。
但因为郁檬和敖戈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勇气再去拾起来。
简天真他们对这个有些短暂的五福,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没了那两个人,就像是失了灵魂,完全没劲儿再去玩乐队。
好像当初的激情都随着他们的离开而离开了。
现在郁檬的突然提议,却让他们重新开始思考。
乐队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昏暗的蓝光闪烁,一阵轻快又浪漫的口哨声响起。
郁檬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敖戈。
他坐在舞台中间,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专注又认真。
漆黑的瞳孔里,只有郁檬一个人。
男人背靠星光,似乎在等着自己的靠近。
“Wasn't really thinking,wasn't looking
Wasn't searching for an answer.”
每一句,都像是浅浅的诉说,舒缓又悠然。
他身上发着光,眼底的点点星辰带着温情的暖意,亮却不灼人。
“When the stars shine
Just to fall in love.”
台下听的入迷,整个酒吧的调儿都变得令人沉醉。
一首情歌里,满是缱绻爱意。
连尾音都带着撒娇似的意味,生动又干净,让人忍不住只看着他,看着他一个人。
“So when sky high,as the angels dry
Letting you and i fly love.”
敖戈在舞台上,总有一种奇妙的气场。
不需要动作,不需要语言,只需要歌声和缓慢的旋律。
就能流到心里,刻在灵魂深处。
郁檬站起身,慢慢地走到台前,仰头看着他。
敖戈把话筒放到一边,像那天在红房子里一样,他蹲下,和少年对视。
回想那一刻,那个终于意识到早在盛夏之时,就一眼钟情了的时刻。
碎冰轻响。
是贫瘠生活里不死的梦想。
“砰砰砰。”
眸中所及有多明朗,当下的心动就有多清晰。
即使迟到了许多年,但这个感觉,却从未变过,始终如初。
奇妙吗?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这一刻,为了遇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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