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这傻大个主要职务是为付予淮开车,平时可谓滴酒不沾的。所以酒量可想而知。
唐默看他隐在五光十色灯光下的黑脸,眼眸闪过一丝不耐:“没有的话,就不做坏我的事。”他本来在公司上班,这傻大个一个威胁电话诓他来了。
许尉不接话,转头问酒保要酒。
酒保不搭理他,正在欣赏美人。
唐默今天穿着白色V领的雪纺衬衫,搭配一条黑色修身长裤,整个人干练知性,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落下来,烈焰红唇,美艳不可方物。
“麻烦给杯威士忌。”
他的声音清朗冷冽。
落入酒保耳中,只觉这女人声线低沉,独具特色,别样撩人。
许尉也被撩到了,把桌前的威士忌推给他,半眯着醉眼说着醉话:“你为什么是男人?你为什么喜欢男人?”他问着,残存的一丝理智觉得这话好像对他是有利的。所以,又补充了一句:“那你喜欢我吧。我、我也是男人。”
一旁酒保大跌眼镜:“什么?所以这是女装大佬?”
女装大佬翻着许尉的手机,确定醉酒男人没向甄理泄露自己的身份,才放下了心。他端起面前的威士忌,一仰而尽后,又觉自己先前的动作挺傻逼。甄理不爱他,甄理赶走了他,甄理有了别的男人……他特么还在这里保护自己的身份……
太可笑了。
他就是碍于这层身份不敢跟他更进一步啊!
以为女生身份会是帮助,可惜呢,反倒是作茧自缚。
可怜又可恨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不该跟姐姐互换身份。
无尽的后悔拉扯着他的心。
唐默一连喝了几杯威士忌,许尉抱住他的手臂,像是人形藏獒。有点烦。他对这人没好感。一想到是付予淮的人,就更烦得想一脚踹出去。他拉下他的手臂,看着他对着自己傻笑,很想翻白眼。
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对许尉的心情会不会是甄理对他的心情呢?
甄理也很烦他,还把他赶出去了。
像是丧家之犬。
唐默心里滴着血,眼睛微微红了。他又连续喝了几杯酒,扶着醉醺醺的许尉往外走。男人太重,艹,重的像头猪。他一个没扶住,他就顺着跪坐到地上,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总之,很难看了。
付予淮也很难看了。
因为甄理发现他额头起了个包,起初离得远,又是在刘海的遮挡下,没看到,等他走过来,坐到床上,他就看清了。他皱起眉,半是心疼,半是好奇:“怎么回事?被谁打了?”
甄老。
一个30岁的男人还被拐杖敲了额头,可以说很难看了。
付予淮不多言,只简单回了:“不小心撞到墙上了。”
甄理不信:“你会这么不小心?”
“人总有粗心的时候。”
这理由一时辩驳不了。
甄理也不多言,曲起膝盖挪近了,撩开他额头,给他吹了下:“呼呼——还疼不?”
付予淮难得见他这么温柔贴心,一颗心暖的快要融化了。他低头更靠近了,强忍着笑扯着谎说:“可疼了。你再给吹吹。”
“嗯。呼呼——”
甄理一遍吹,一边说:“你以后走路小心点,都这么大人,还能撞墙上去,也是能耐了。”
“好。我知道了。”
他话语才落,卧房门响了两声。
宋姨推门走进来,一手端着冰块,一手拿着毛巾。她看着床上贴的很近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低声说:“付先生是吧?我们老爷不是故意敲你头的。来,冰敷下吧。”
这拆台拆的尴尬了。
甄理愣了一会,才捂嘴笑出来:“你见了我爷爷?哈哈,这包他敲的?”
现实总尽不如人意。
谎言被拆穿的付予淮僵着脸,有点不自然地咳咳嗓子:“其实,挨这一拐杖在我的意料之内。”
甄理眼里溢出笑,挑着眉头等下文:“然后呢?”
还在竭力给自己加戏的付予淮低声叹:“我拐了他最爱的孙子,被打也没关系。反正值了。”
“哪里是值了,分明是赚了。”
一旁的宋姨听到他的话,丢下这句话,气得端着冰块走了。
老爷真该多打几下。
甄理看离去的宋姨,坏笑着说:“你又被宋姨讨厌了。估计还要被打一个包。”
付予淮看他开心,笑容明媚艳丽,自己因家里那点不快也散去了。
他起初没接甄理电话,是因为那时候付华来他别墅了。他60大寿的第二天来他别墅里大吵大闹,为他的不谅解、不前往乃至不孝顺而喋喋不休地数落了半小时。等他把人请出去,再打给甄理,他就不接了。他发了短信,也没回。他担心,就亲自过来了。结果,甄老知道他来了,就让他过去,二话没说,一拐杖照头敲来。
他没敢躲,忖度着他的心思。
甄老既然肯打他,那是面对晚辈的意思。
他愿意做个合格的晚辈。
只是,伏低示好又被敲头,依然没什么成效。
付予淮想着,抬眼,看着偷笑的人,无奈地叹息:“你家的人都很难讨好。”
甄理点头,搂着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额头,语气无比傲娇:“相比之下,我最容易讨好。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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