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倒是猜得很正确：“那天一起的？”
    夏艺点头：“差不多吧。”
    虽然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明朗，但也差不多了。
    梁时总结：“看起来得离你的朋友们远一点。”
    “所以我现在要去见我朋友，你就可以自便了。”
    梁时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和夏艺凑到一起，就是故意想看看夏艺的反应罢了，替他的晏辛大哥试探试探，到底有多少成为他姐夫的机会。
    夏艺也没再搭理梁时，就去找盛雀歌了。
    虽然也只是谈了一点事儿之后，她的时间就都被仇晏辛给占了去……
    而这时候盛雀歌也还不知道自家大佬做了什么，搞得梁小少爷从此以后就开始排斥和她有任何接触了。
    盛雀歌等了好几天，才终于等到了余瞳来和自己见面。
    回贺家大宅吃饭的翌日，就和余瞳约了一家餐厅见面详聊。
    地方是余瞳定下的，据她说，这是味道很不错的一家中餐厅，虽然地方小众了点儿，看着也没那么高大上有逼格，但实际上非常正宗地道。
    盛雀歌对于吃什么没意见，这些都是余瞳碎碎念跟她说出来的。
    余瞳和资料里——网上那些资料里，有很大区别，不像是很多人口中黑料无数还爱耍大牌的那个人。
    当然，余瞳身上的黑料哪里只有这么一点，简直是层出不穷，多不胜数。
    盛雀歌随便在微博搜一搜，都能看到很多辱骂余瞳的话语，所用之词仿佛和余瞳有着深仇大恨。
    盛雀歌其实一直以来都在疑惑这个问题，最近这些日子，她和她的朋友们已经轮番上了很多次新闻，不管是新闻还是其他东西，每次关于那些似是而非的讲诉下，都有很多人的主观臆测，充满了恶意。
    原本他们这些人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你完全都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能发表出那么多的恶评？
    当然，余瞳这种大明星的状况有些不一样，但盛雀歌仍旧觉得那些评论过于恶毒了一些。
    这个行业的人还真是高收入高风险，面对着源源不断的负面争议，然后赚着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钱财。
    人生本来就是个充满了矛盾的过程，很多事情里都充满了这样的矛盾。
    而余瞳想要打官司，去起诉那些随意辱骂她整容的人，也就是为了打破这样的矛盾。
    盛雀歌到餐厅的时候，先看到了余瞳的经纪人，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生。
    “盛律师？您好，瞳瞳马上就到了，您稍等一下。”
    “您好。”盛雀歌点头，“您没有和她一起？”
    “助理跟着她去挑了几套衣服，明天有活动要参加，我去帮她处理别的事情了。”
    又是经纪人又是助理，看得出来余瞳混得不错，也能够赚钱，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配置。
    要是那些十八线，维持自己的生活也就差不多了，可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再去养一堆工作人员。
    盛雀歌和经纪人闲聊了几句，打听了下余瞳的状况。
    人是付玺介绍过来的，还是比较靠谱的，所以盛雀歌只是想确认下余瞳到底有没有说真话，她是真的没有整过容呢，还是有过微调？
    这也事关到之后的官司要怎么打，边界在哪里的问题。
    否则到了法庭上，被法官一质问，就很容易出错。
    类似的官司盛雀歌虽然没怎么打过，但是为了接这个案子，也看了很多的庭审记录，总结了一些问题出来。
    别人犯过的错，她自然是要避免的，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经纪人愤慨地说：“我们瞳瞳怎么可能整容呢，她出道就是因为长得像以前那个很红的影后！”
    “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盛雀歌把收集到的照片给经纪人看了下。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看这张，是瞳瞳初中的照片，她那个时候青春期，长痘痘，还长胖了......还有这张，明显是为了搞笑拍的啊，被那些人拿出来说她整容！我都跟瞳瞳说过很多遍了，她现在形象很关键的，不能再随便拍这张照片......”
    盛雀歌则是继续问出了关键问题：“所以她的眼皮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包括初中时候的余瞳，眼皮都是明显的单眼皮，但现在已经变成双眼皮了。
    这也是网友说她整容最有力的证据。
    经纪人长长叹气：“这个真的很无辜啊，瞳瞳真的是纯天然，她这个眼皮是她高中开始爱美之后每天贴双眼皮贴贴出来的！还有一次她脸上过敏，眼睛发痒红肿了一段时间，那次之后眼皮好像就比之前双了一点，再加上现在化妆师都会给她加深睫毛根部，把眼皮撑上去......我给你看她现在完全素颜的照片就知道了。”
    经纪人手机上还真的有余瞳完全没化妆时候的照片，能够看得出，她的双眼皮褶皱并不深，甚至两只眼睛的程度还有很明显的差别。
    这下盛雀歌才相信了，余瞳真的是纯天然。
    “我们之前也想去做鉴定报告，但是现在这一招都被人用烂了，谁还会相信啊，换成我都不相信......瞳瞳整天被骂换头怪，她也很难过的。”
    “是的，我很难过。”余瞳推开门，冲着盛雀歌眨眼，“你好啊盛律师。”
    “嗯，你好。”
    余瞳风风火火地进来，很有气场。
    明星嘛，怎么都是比普通人好看的，她进来的时候，盛雀歌甚至想到了一个词，蓬荜生辉。
    周遭仿佛都亮了起来。
    “说我被包，说我耍大牌什么的，随便说嘛，无所谓咯，我有时候确实脾气不好，也确实有富商在追我，想给我投资，虽然我暂时还没答应......但说不定哪天我就心动然后答应了呢，就当他们是提前预言了，可说我整容，我真的忍不了。”余瞳手肘放在桌上，快人快语很是直接，“说实在的，骂我的大部分人，就算是整容了也没我好看啊，不过就是嫉妒嘛。”
    余瞳还补充：“要不是这些已经影响到我未来发展了，我肯定也随便骂，还能给我多制造点新闻。”
    这个圈子最怕的就是无人知晓，相比起来，被骂反而是种好事。
    余瞳说完后，问盛雀歌：“你觉得呢，盛律师？”
    盛雀歌轻笑：“我只在意我的当事人找我为她代理之后，整容这一点，就该处理好。”
    至于她怎么觉得，并不重要。
    “盛律师带合约了吧，那咱们就赶紧签了吧，这官司最好是早些打，必要的时候我还想亲自出庭呢。”
    盛雀歌挑眉：“你想要亲自出庭？”
    “当然啊，只要我那段时间有空，我就亲自坐原告席上去，我倒是要看看天天在网上骂我整容怪的人都长什么样！”
    盛雀歌：“......也可以。”
    以往那些明星打这个官司，都是找律师全权负责了，不会亲自到场。
    余瞳还真是与众不同。
    “盛律师，我今儿总算见到你了，比照片还好看。”余瞳甚至兴冲冲问，“你有改行打算吗，我觉得你在这个圈子里赚钱会更容易。”
    盛雀歌摇头：“我可不会演戏，更不会唱歌跳舞。”
    “可以学啊！再说了，那么多什么都不会的都红了，就盛律师这张脸，妥妥大女主的脸啊。”
    “我就不去了，还是做律师更适合我。”
    余瞳挺可惜：“好吧，看来咱们这个圈子未来一段时间还是只能由我们几个占据了。”
    “......少了个竞争对手，不也挺好。”
    “对哦，盛律师这么一说，也是。”
    盛雀歌已经带来了代理合同，余瞳基本只是简单看了两眼，就已经定了下来，大手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余瞳一直给盛雀歌介绍这里的菜色，虽然味道还不错，但最近已经尝过许多顶级厨师烹饪的中餐以后，这家中餐厅的味道也就只能算尚可。
    但盛雀歌还是很给面子，夸了几句。
    然后就听余瞳感慨：“像我这种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吃的人......都快把龙城好吃的都吃遍了。”
    盛雀歌问：“不减肥呐？”
    经纪人补充道：“瞳瞳是吃不胖的体质，从来不需要减肥的。”
    哦.....网上好像还骂过余瞳卖吃货人设，原来人家是真的爱吃。
    而且盛雀歌也亲眼见识到了余瞳有多能吃，食量比她要大好多。
    “我最近一直很想要去个地方吃饭，但预约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尝到那里的食物了。”
    盛雀歌问：“哪个地方？”
    “御膳斋，盛律师知道吗？”
    御膳斋......好吧。
    盛雀歌只能点头：“嗯，知道。”
    “你说在那里吃一顿饭我还是负担得起，可是预约太难了啊，听说那里的厨师才是真正的顶尖水平。”
    “是挺好的。”
    除了张伯，就是御膳斋的厨师水平最佳。
    “盛律师去过啊？”
    “去过几次。”
    她稍微收敛了一点，她不想撒谎说自己没去过，没有必要。
    但也没说去御膳斋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任何时候想要去，御膳斋都可以为他们安排出最好的包厢来。
    这种话还是别说出来了，否则余瞳会开始怀疑人生吧。
    然而这个世界上依旧有那么多事情，不管你有多少钱都做不到。
    “哇，所以御膳斋的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跟这里比呢？”
    盛雀歌组织着语言：“挺好，跟这里......各有各的特色吧。”
    “啊，你这么一说，我更想去了。”余瞳听到吃的，眼睛都在放光。
    经纪人则是在这时候给她泼了冷水：“瞳瞳你就暂时别想了，我上次帮你打听过，你想要预约到的话，还得等一年。”
    “......我等得起。”余瞳咬了一口菜，狠狠说，“我这辈子还长呢，我可以等！”
    盛雀歌被她逗笑了，但也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之后，盛雀歌的合同也就签好了，她们一起从餐厅里出来，余瞳戴上了墨镜和口罩，连经纪人也把帽檐压得很低。
    经纪人对盛雀歌解释：“现在不管粉丝还是媒体都连带着认识我了，所以不这样，大家还是知道我身边的人就是瞳瞳。”
    盛雀歌表示理解：“听说连你们身边工作人员的信息都会被黄牛各种倒卖？”
    “对啊。”经纪人妹子开始诉苦，“身份证号，航班号，还有我的户籍，学历......什么都会被查出来，粉丝还能根据我的行程来判断瞳瞳最近的工作。”
    这种侦探一般的本事，也实在是让人佩服。
    盛雀歌很快就和她们分开了，经纪人带着余瞳上了早就停在餐厅外面的保姆车，车子一溜烟就驶了出去。
    小李也把车开了过来，盛雀歌坐上去，小李问：“雀歌小姐现在去哪儿？”
    “先回事务所。”
    她得把合同放回去，做个备份，然后处理些材料。
    盛雀歌回了事务所，继续忙碌。
    中午这顿因为余瞳的战斗力惊人，导致她也吃得很多，甚至开始犯困了。
    但很快她就困不起来。
    因为才离她们从餐厅出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又上了新闻。
    标题依旧是耸人听闻的那种，而内容更直接，揣测余瞳和律师见面的原因是最近遇到了麻烦事儿。
    至于到底找律师是干嘛，基本都是猜测，没几个人知道具体事宜。
    但也有人根据余瞳团队之前放出来的风判断，余瞳这是要对近来越演越烈的各种负面新闻进行反击。
    盛雀歌这个律师的身份，如今也众人皆知了，所以余瞳和秘书遮掩起来被认出来就不说了，盛雀歌什么遮掩都没有，立马被知道了身份。
    网友都在讨论余瞳找律师是为了什么，甚至还有记者打电话到了事务所，想咨询情况。
    这些电话通通被转接到了盛雀歌这里，她只能不厌其烦地回应，这些事情暂时无法告知。
    她也没否认，让大家自己去猜吧，本来这官司就是板上钉钉的，律师函她也会尽快拟出来。
    至于到底还有什么影响，盛雀歌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她没这个精力了。
    余瞳对这些争议也完全是习以为常的态度，所以根本懒得回应，任由大家如火如荼去讨论。
    反倒盛雀歌，都被议论过很多次了，每次被提起来还是会有些手忙脚乱。
    虽说这些言论并不一定是坏事，毕竟大家讨论的更多焦点都在余瞳身上，剩下有关她的也都是在好奇，这次这个官司由她来打会不会成功，有没有可能替负面评价缠身的余瞳打个翻身仗。
    这些议论对盛雀歌来说自然是有那么些好处的，尤其当官司打赢的那天——从接下这个案子的那一刻起，盛雀歌就是抱着必胜的念头在准备，她可不打算在这里跌个跟斗。
    事务所的同事们也都说，现在因为盛雀歌出名了，他们收到咨询的频率也开始直线上涨。
    这相对来说自然是的局面，有些人冲着盛雀歌的名气，就会认为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也有着同样的实力。
    当然，盛雀歌确实也觉得事务所的律师各有长处，在业内还是很有水平的，经验比她丰富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在处理大部分案件上都是有优势的。
    贺予朝自然也得知了盛雀歌因为余瞳又上新闻这事儿，谢秘书来寻求意见，想知道是否要将目前的舆论都处理一遍。
    贺予朝大致扫了眼评论，沉声道：“不用了。”
    “好的老板。”
    谢秘书也不多问，虽然她也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为什么这次就不用了呢？
    但老板的心意有时候还是很难揣摩的，她也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