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柏跪着膝行过去,去抓楚凤楦的手,想给他止血,楚凤楦手臂一避,显然不想让骁柏碰但他。
你们可以走了。楚凤楦凝注了骁柏片刻,眸色幽深,他快速转过身,背对着后方的两人,直接赶客。
骁柏眼里泪水坠落下来,他悲恸不已,不肯离开。
楚衍上前把骁柏给强行拉起来,他附在骁柏耳边说了句话,骁柏瞳孔陡然一扩,像是被震惊到一样。
楚衍拽着骁柏的手,把人带出了房间。
他们一离开,屋里的人听到脚步声远去,就跟着转回头,看到的只是变得越来越小的背影。
一走出宗人府,骁柏眼底的悲伤就瞬间散了一半,脸颊上还有泪痕,可刚才还笼罩着全身的悲伤,就几乎消失得不见影踪。
二人登上候在高墙外的马车,骁柏靠壁坐着,旁边楚衍以一种异样的神情观察着他,骁柏回视过去。
楚衍眉头微微一挑:你这样,让我有点怀疑,你在楚凤楦面前是做戏,你真喜欢他
喜欢人应该不是这种喜欢,感情收放的如此自然,像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表演出这一切。
那么的游刃有余,楚衍觉得,离这个人越近,好像越看不懂对方了。
骁柏微有警惕,这些人,总会在某些时候,让他有一种熟悉感,而现在,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无论楚衍是否是过去的某个,或者某些,那都是过去时,骁柏不会自乱阵脚,从来都不会。
骁柏点头,眸光坚定:喜欢,当然喜欢,没有他我活不了。
这是真话,绝对的真话。
楚衍没再多问,若真是他想的那样,他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车轮滚滚,车撵里沉默无声。
宗人府,黑暗笼罩着阴沉沉的房舍,桌上摆放着饭菜,楚凤楦走过去,没有立马来吃,而是把饭菜都从案板上拿下来,他在中间摸索了一番,抠开暗格,从里面拉出一张纸条,纸条折叠起,楚凤楦展开来仔细默看了一遍,随后他拿着纸条到蜡烛边,用烛火点燃,烧成灰烬。
谢鸿远那夜依照骁柏的意思,带人出城,追赶到了一个人,询问对方身份,男孩畏惧于谢鸿远一身的煞气,老老实实说了。
谢鸿远当时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具体缘由,把人强行带回城,第二天就听到宫里传来消息,三皇子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被收押进了宗人府。
人是骁柏让他带回来的,谢鸿远当即就意识到,这个人恐怕是关键。
然而后面宫里封锁信息,谢鸿远手里有人,可不知道怎么办,圣上似被三皇子伤了心,连着几日都没上朝,军政要务都在后面宫殿处理,谢鸿远试着进宫面圣,都被回绝了。
后打听了一下,但凡和三皇子走得近的人,都被一一回绝。
谢鸿远离宫后,去徐凌安那里,徐凌安伤势恢复了大半,二人就三皇子的事商议了一番,没得出什么结果,宗人府里有位管事曾受过徐凌安一些恩惠,徐凌安托他帮忙带信给三皇子,三皇子竟也不大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表示,这事和楚衍脫不了干系。
徐凌安动用许久不用的一些关系,花了几天时间,才终于知道具体的缘由。
至于那名陷害三皇子的太医,据说是在第二天就畏罪自杀在天牢里,于是死无对证,他唯一的儿子在谢鸿远手上,谢鸿远同徐凌安一起质问他,前面都说什么都不知道,就事情发生的头天晚上,他父亲忽然就把他叫去,一脸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直接派人连夜送他出城。
为什么要送他离开,他不知道,只临走前告诉过他,一定不要回城,绝对不能再回来。
这事你怎么看谢鸿远走出前面的屋子,和徐凌安转到他的书房。
徐凌安拧着眉头:以三皇子的秉性,他不至于会在这个时间点谋害陛下,我愿意相信他所说的,是二皇子的指使。
谢鸿远点点,表示认可徐凌安的话,这事之前的头一天,他同楚凤楦带人闯进楚衍府里,将骁柏给带走,那人性格阴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们这么直接打他的脸,他没有任何动作,才是奇怪。
可一来,就开这么大,分明是要致楚凤楦于死地。
这天下,断不能交给楚衍,若真到他手里,多少忠良怕是都要进早早黄土,成白骨了。
崔太医府邸也已经被查封,里面的人,几乎是在一天内,被相继给带走,至于带去了那里,谢鸿远他们没太去调查,崔太医即走了这步,便是他的选择,他们首要任务是让楚凤楦脱罪,只要楚凤楦罪名平'反,其他无辜者自然会被放出来。
崔太医平时行事都稳妥,这种忽然出来陷害楚凤楦,多半是受了楚衍的要挟,也许会有什么线索留下,谢鸿远夜里潜入进崔府,却不想遇上一个蒙面人,两人交了一番手,对方武艺高超,但没有杀意,看得出是认识他,谢鸿远收了手,询问对方是否是三皇子的人。
蒙面人点头没说话,却是从手里拿出一个腰牌,谢鸿远看到腰牌,知道自己没猜错,于是同对方说了此行的目的,让护卫和他一同寻找证据。
只能说老天是站在他们这边,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张信纸,纸上写着一段话,看笔锋,都知道写的人当时必定慌张又急迫。
信件内容里提到崔太医几年前因误诊,害死了宫里一皇子,后为躲避灾难,刻意隐瞒事实,他以为无人得知,却不想二皇子竟是知道,以此为威胁,让他设计陷害三皇子,他良心备受煎熬,所以写了这封信,希望他孩子平安,也希望有罪的人都得到惩罚。
谢鸿远揣着信纸连夜去徐凌安府上,二人再次商量,后决定把信纸给崔太医儿子,由他将信纸呈送给当今圣上。
到时候就说信纸是他旅途里偶然发现,得知父亲竟做出陷害三皇子的事,无法坐视不管,便赶回了京。
然而问题又来了,便是他们进宫就见不了圣上,如何让崔太医的儿子进宫面圣。
一时间大家犯了难。
第二天尹澄来徐凌安府上,看到尹澄的那一刻,徐凌安就想到了办法。
倒不是让尹澄帮忙,而是让另外一个人宗尚书。
宗尚书同崔太医有点交情,也认得他儿子,少年按照徐凌安他们教他的话,告诉宗尚书他父亲做的错事,宗尚书异常惊愕,震惊之下,看完那封信,是太医的亲笔信,于是当即就派人准备马车,赶往皇宫。
骁柏听着96在耳边说道宫里的事,说已经有禁军往楚衍王府赶来,至于带兵的,除了大统领外,还有楚凤楦。
这该怎么说,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
楚衍在宫里安插有人,陛下发怒的当即,就有人把消息传递出来,楚衍得知到事情败露,他本意只是陷害楚凤楦,没有想过加害自己的父王,但在圣上眼里,自然不会这么认为,只会觉得他就是要下毒加害于他。
楚衍接到探子密报后,拿了一壶酒,往酒里添加了点粉末。
他无法忍受自己去宗人府过被圈'禁的生活,那种日子暗无天日,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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