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段,小柳。”陆萍起身给他们二人拿红包,“我和你叔叔给你的压岁钱,拿着。”
段生和还没来得及道谢,沈心若也给他和柳锡明分别递了一个。
柳锡明扫了一眼那两个红包的厚度,连连摆手后退,“阿姨,我就不拿了,我今天就是跟着老段来蹭饭的。”
陆萍和沈心若坚持要给,最后陆炤出面让他收下,柳锡明才伸手拿着了。
“行了,你们玩儿,楼上有麻将桌。我们做饭去了。”家里阿姨过年放假回家了,从年夜饭开始都是自家人张罗。
年夜饭是岑观海两兄弟和陆炤三个男士包干的,大年初一轮到了陆萍她们。
“阿姨,我给你打下手。”柳锡明直愣愣地站在陆萍旁边,“我和老段都能洗个菜切个蒜什么的。”
“不用,岑清过来,别让你嫂子动手了,她手金贵。”
陆萍总护着周芜不让她做家务,说化妆师的手不能受伤。
“妈,我手也金贵,我写剧本不得敲键盘?”岑清不服气地嘟囔道。
陆萍瞪了她一眼,“你用不了键盘还能语音输入,见过隔壁王奶奶那个语音转文字的手机没有?改天我给你买。”
段生和护着岑清,跟柳锡明一块儿包揽了厨房的差事,将陆萍和沈心若哄得高高兴兴。
厨房里四个人相处其乐融融,期间陆萍出来拿东西的时候瞧见一手拿着草莓,一手拿着卤鸭脖的岑清,皱着眉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小段,算了,大过年的我不想说你。”
厨房门再次关上,陆炤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身份收到了威胁,懒散地扫了一眼岑清,问道:“他会做饭?”
“哪儿能啊,切个土豆丝儿像汉堡王炸薯条一样,比哥哥你差远了。”岑清讨好道,“所以我全能的哥哥,你妹妹能不能拥有一份爱的压岁钱?”
陆炤:“不能。”
他语气冷淡,岑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蹭到周芜身边,“嫂子!”
周芜揉了揉岑清的头顶,“你哥逗你的,你们三个的压岁钱他昨天晚上睡前包好的,一直放口袋里呢。”
“谁说是给他们的?”陆炤皱着眉,“五毛、大黄、杰尼龟一人一个。”
五毛是陆炤家里的狗,大黄是沈心若他们养的,杰尼龟则是陆萍养在院子里的乌龟,正在冬眠。
一个小时以后,岑清、柳锡明、段生和排排坐。
岑清:“哥。”
段生和:“哥。”
柳锡明:“哥?”
陆炤掏出三个红包依次摊开,从左到右介绍:“五毛、大黄、杰尼龟。”
岑清无语,为什么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能这么幼稚。
“什么东西?”柳锡明没听明白陆炤嘴里嘟囔着什么,“精灵宝可梦?”
“五毛大黄是狗,杰尼龟顾名思义……就是你刚才在院子里见着的那冬眠的王八。”岑清解释道。
段生和听完立刻拿起最右边的红包,“谢谢哥。”
岑清见状伸手去拿中间的,她朝着柳锡明讨好地笑着,“锡明哥,我和段老师一定得是一个物种,你能理解吧?”
柳锡明笑容苦涩,将那只属于杰尼龟的红包握在手里,“理解,理解……谢谢哥。”
从岑清在微信上跟他讲过婚纱照的事情后,柳锡明就再也不记恨陆炤把他丢西山脚下的事情了。他几年前放了陆炤的那么大的鸽子,人家今天居然能不计前嫌跟他一起过年,还给他压岁钱……果真是杰出企业家,心怀宽广。
大丈夫能屈能伸,变个王八而已,还有钱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陆炤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拍了拍柳锡明的肩膀,“一笔勾销,明年星初的宣传照签给你拍。”
柳锡明狗腿子地追着陆炤去了书房,一口一个陆哥叫得无比亲热。
岑清拽了拽段生和的袖子,“我带你上楼看看?”
她拉着段生和到了楼上,“那边是阳台,后面是棋牌室和家庭影院,我带你去……”
“不用,我想去你房间看看。”
岑清拦在门口,“那你等等,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
段生和抿嘴笑了笑,“还有我没见过的?”
岑清一愣,他俩满打满算同一间屋子住了一个多月,似乎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也都看见了。
“那你进来吧。”
段生和迈进她的房间,扫了一圈。
房间是简约的装修风格,房间里塞满了满满当当的东西。相框、工艺品摆件、书籍本册,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哪哪儿都有。
他弯腰摸了摸门口柜子上的小兔子摆件,是一只跟岑清一样喜欢龇牙咧嘴大笑的兔子。
岑清将房门关上,“那是高中毕业同学送的礼物。”
见段生和没吱声,她凑到跟前问道:“你不想问问男的女的吗?”
“男的。”段生和指了指摆件后面六人合照的其中一个人,“他?”
“对,你怎么看出来的?”岑清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因为他最帅?”
段生和又凑近看了看那个男生,清爽的学生头和蓝白色校服,确实能在高中校园里担得上一句帅字。
但他能猜到,并不是这个原因。
“只有他在看你。”
六人合照三男三女,两个男生在看镜头,只有脸最白的那个头侧着,看向岑清的方向。
岑清笑出了声,抬手扯了扯段生和紧绷的嘴角,“他没看我,拍的时候他在看我们班主任。”
本来当时挑照片洗的时候是不想挑这张的,但三个女生都觉得这张打光最好,就留了他歪头的这张。
“嫉妒蒙蔽了你的大脑。”
岑清算了算他们的年龄差,“我高三的时候你刚好大四毕业,你是一毕业就进和悦了吧?”
“毕业后半年,在话剧团待了半年,全国各地跑。”段生和是大三的时候进的话剧团,那时候话剧团的领导来学校看他们元旦表演,挑中了当时话剧社社长段生和。
岑清没怎么听他提起过以前的事情,有些好奇,“那后来怎么去和悦了?”
段生和指了指他额角隐隐可见的疤痕,“老江觉得我不务正业,那次打得比这回狠多了。柳锡明去江家接我,他还给我挡了一只茶杯。”
“好家伙,你俩是真过命交情啊……”
段生和接着往里走,她这屋子里照片很多,从刚出生开始,每一个时期的都有。
“那是幼儿园的吧,旁边那个男生我爸妈说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不过岑清记不清他的名字了,她如今对幼儿园唯一的记忆就是每周五的小鸡腿很好吃。
“这是小学?”段生和拿起一个相框,相框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是经常清扫。
照片里的小女孩儿梳着两个羊角辫,假小子一样地跟旁边的男生勾肩搭背,手里拿着一罐红色的旺仔牛奶。
“对,那个是我三到六年级的同桌。”也是个男生,皮肤白白的。
再往右边是初中的照片,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还是岑清和另外一个小男生。小男生也是同样的白皮肤大眼睛,清瘦身材高个子。
段生和推了推眼镜,“你每个时期的好朋友都是男生吗?”
“不是啊,我男女通吃的好不好!”岑清指着上面一排跟女孩子的合照,“是你自己死死地盯着男生看。”
“这个跟那个不是一个人?”段生和拿起另外一张高中照片,上面的小男生面生,不是岑清门口那张六人合照的任何一个。
岑清点点头,盯着那个男孩子看了几秒,说道:“这个是高一同桌,高二分班以后就不同班了。”
段生和将那一排岑清和小男生的合照统统放到朝下,“以后房间里除了我不许放其他男人的照片。”
随后,他将岑清放在床头的一只橘猫抱枕拿起来,指着橘猫抱枕尾巴下面的某个部位,沉声道:“雄性动物玩偶也不行。”
岑清一把将橘猫抱枕抢过来,捏了两下,“多可爱啊,你看,圆溜溜软乎乎的……”
段生和突然觉得某个部位有些感同身受,背过身去不再看那只被岑清折磨的橘猫抱枕。
他无意间看到岑清放在桌子上的皮质笔记本,里面夹着不少东西,搭扣都扣不上。
“日记?”段生和突然有些好奇。
“不是,大概算工作笔记?”那是岑清去年一年用来记录灵感和观后感的本子。
“能看看吗?”
岑清在床上躺倒,将自己缩成一团塞进被子里,“看,房间里的东西你随便看。我早上起太早了我睡一会儿。”
段生和拉开椅子坐下,打开那本米金色的笔记本。
岑清是个话痨,遇见门口卖糖葫芦的爷爷都会洋洋洒洒写一大篇心得。
段生和勾着唇角,她应该是上学时候语文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学生,从回家的时候买一根糖葫芦能谈到山楂的上市季节以及季节性销售带来的问题,永远不愁字数写不够。
再往后翻,九月初……
【日哦,如果公司那些个演员能抵得上段shenghe一半,还用得着愁什么撑不起来角色?】那时候岑清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到底是哪几个字,就用拼音替代了。
【十月十二号,我合理地怀疑段生和想泡我,但我没有证据。】
【十月十四号,一不小心看见他换衣服了……看起来很好rua的样子。】
……
【十一月二十五号,想他,好想复合qaq,为了表哥的压岁钱我得忍住!!!】
十一月二十五号之后,岑清再没有写过一个字的随笔。
段生和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岑清,难道恋爱不光使人智商下降,还会使人灵感枯竭?
作者有话要说: 岑清:25号之后光想着rua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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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晚上架不住陆萍的挽留, 柳锡明和段生和在岑家住了下来。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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