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白沉了一口气。
    “不过幸运的是，”医生抬了一下眼睛，看着眼前长相清俊的年轻人，“你的信息素和他几乎是99.99%的吻合度，这非常罕见，如果你能够参与治疗的话，我相信事情会有转机。”
    林书白一愣：“我？”
    医生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除了身体上的一系列应激反应，他的心理也可能在此过程中出现很大的问题，包括失控、抑郁、自暴自弃。”
    林书白心中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天才的反面是疯子，而天才与疯子，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他坚定地说：“他一定会治好的。”
    医生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欣慰：“你能这样想最好。”
    陆知行醒过来的时候，双目无神，直到林书白出现，他的目光才动了动，声音干渴而沙哑：“林老师……”
    林书白扶他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喂了几口。
    “感觉好点了吗？”
    陆知行垂下眸子：“吓着林老师了。”
    林书白微微皱眉，自打高考之后，陆知行除了玩笑喊过他林老师，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称呼了，现在却好像有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似的。
    这样不好，林老师觉得。
    “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了？”
    陆知行神色不明：“林老师什么时候回帝星，不是还要和学生谈志愿的事情吗？”
    “学校还不至于缺了我一个就不运转了，陈老师帮了我这个忙。”
    “那……”
    “我不走。”林书白冷静地打断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走，陆知行。”
    他的声音温润而坚定，目光里充满了包容和安抚。
    陆知行愣了愣，他眼前的Omega长相斯文俊秀，可是内心坚定强大，像一片蓝色的海洋包容一切。
    可是……
    陆知行移开视线，沙哑的声线带着压抑的情绪：“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以前缠着你，是我不懂事，你就当我图一时新鲜，玩腻了新玩具就不想要了。”
    病房陡然安静了下来，林书白微张着唇，却什么也没有说。
    静默的空气无声地流动着。
    难言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发酵开来。
    林书白清醒地意识到，陆知行在将他往外推，不惜将难听的话都讲了出来。
    林书白目光微沉，不怒反笑：“是吗？现在知道懂事了？以前非得往我家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呢？”
    陆知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神情染上写吊儿郎当：“现在良心发现了呗。”
    林书白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冷冷淡淡地说道：“晚了，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了？”
    陆知行微顿，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眼睛却隐隐发红。
    林书白却自顾自地说着，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被你标记了不说，床也上了不少次吧？刚毕了业还没多久，就开始拔X无情了？”
    陆知行嘴唇动了动。
    想到医生的叮嘱，林书白脸上漫开一抹薄红，偏头认真地问：“想要我的信息素吗？”
    陆知行突然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林书白却轻轻笑了，眉眼像一泓山泉，又有些不一样的妖冶：“看你以前，还挺喜欢的？换个说法……”林书白说道这里眼睫微微颤动着，“想咬我吗？”
    陆知行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视线盯着他脖子的某一处暗自出神，眼神中布满了让人心颤的占有欲。
    林书白却忽然拉开了距离，眨了眨眼认真地说道：“那得先吃药才行。”
    陆知行：……
    “林老师.....”陆知行的声音有些低哑，“学坏了。”
    林书白眼皮微微撩起：“近墨者黑。”
    陆知行：……
    陆知行似乎被林书白的话语镇住了，乖乖把药吃了，然后又沉默了下去。
    林书白却不着急，在房间里拿着手机回了些消息，让陆知行自己消化消化，没有打算逼得太紧。
    这件事情的症结关键还是在于陆知行自己。
    “林书白……”过了很久，陆知行终于开口说话。
    林书白静静地听着。
    陆知行目光漫无目的地看向某一处：“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父母，在我爷爷……不，其实应该是外公那里长大，他让我姓陆，成为陆家的血脉，与我那撒手不管的爸爸彻底断绝关系。我外公一直怀疑，妈妈身体每况愈下和他有关，那段时间，帝星Omega受害的案子频发，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而妈妈去世后，傅邵元也就在帝星销声匿迹了。不过……”
    “不过我后来应该见过他一次，八岁那年。”陆知行慢慢回忆着，“我在上小学，那天放学，司机又有事要晚些到，于是我就在校门口等，然后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好像知道了什么。”
    林书白想起傅邵元那张和他很像的脸。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看见过他，直到最近，我的手机上开始接到陌生人的信息，联想到叶献手中的禁药，我猜测是和他有关。”
    “他一直搜罗信息素纯粹的Omega，为有钱有势的alpha提供不正当的服务，甚至借此进行试验，企图试验出A级alpha，而我，大概是第一个试验品。”陆知行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仿佛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