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测王昊可能是要结婚了,否则王昊没有理由突然联系他。
王昊说:“有点事请你帮忙,这事只有你能帮忙”,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急躁,胡冰微微蹙眉。
“怎么?”
“你在卫城电视台当记者是吗?”
胡冰心下急转,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他衬度之时王昊已经开始机关枪似的突突了:“前几天被爆出的滥用商标事件你知道吗?我看卫城电视台有去采访……”
卫城电视台当然有去采访,第一个收到举报信连夜到达第一现场的人就是他。举报人可能是怕在当地举报会遇上什么麻烦,所以给同样属于一线城市的卫城电视台寄了一份详细的资料,单凭这份资料就可以把那个没牌没照的公司拉下水——只要有人重视的话。
对张焱失约前一天的凌晨三点,他带着随身摄影师撬开了门锁,潜进了建在郊区破败不堪的厂区——一些人正在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往货车上运,胡冰拍下了决定性证据,连夜发在了官网上,只确保了基本的格式工整。被侵权的小商家很快愤怒的接连举报投诉,工商部门连夜赶到……
说起来这事之所以闹得现在这么大,他起了关键性作用,现在王昊一个电话过来让他给自己打脸……
胡冰皱紧眉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无比郁闷的在门口转圈圈:“我只是个小记者,你当我是什么?”他尽量语气平和的说出这句话,因为王昊很焦躁,他也很焦躁,所以不能再继续引导发酵这种焦躁,要不然会很快演变成对骂。
“我才干了多久,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力,你让我替你歪曲事实别说读者会不会相信,要是查出来我跟你们沆瀣一气搬弄是非,我就得跟着你们遭殃。王昊,有你这么办事的吗?”胡冰心里想着是要好好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友好,他有点被气蒙了。
胡冰怎么也没想到那家食品厂竟然是王昊舅舅家办的,王昊在兹南西区电视台任职估计都是舅舅花钱帮的忙,现在人家出了事自然不能冷眼相待。
可情和法并不是对等的,扯不到一块去。这些人贪图享受利益都习惯了,大概以为关系和钱能摆平一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胡冰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同意他的要求。
王昊明显气上了头,但仍忍气吞声的说:“我给你钱,五万,我小姨家在外还有两个厂,这个月钱一到手,工资能立马发下去,民工见到钱也就不会找事了,我知道你是第一发现人,只要你写个报告澄清这件事,没有人能追究的了。”
王昊狡辩:“根本没有挪用商标,所有的商标都有些微的改动。”
胡冰问:“那你注册商标了吗?”
王昊:“……”
胡冰被张焱影响的说话委婉随和了不少,但是骨子里还是个直来直去的个性,并且时不时的会冲动一下。且王昊是他高中的哥们,他在哥们面前难免带上真情实感,阿谀奉承不来。几次三番下来,王昊低三下四求人的语气终于转化成了愤怒。
王昊说:“我们同学三年我就求过你这一次你都不答应?我这么求你你都不答应?!”
胡冰苦笑,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这么点道理你都不明白?大学怎么考上的?
“你让我做的是违法的事”,胡冰冷静道,“具体的理由我一直在跟你解释,你能不能冷静点先听进去?”
“你他妈装什么逼清高?记者不就是收红包给人办事的吗?”
胡冰:“……”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我们还真是谈不到一块去。
业内“拿钱办事”的现象确实非常普遍,估计王昊所在的电视台就经常这么干,所以他才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但是省电视台查的严,红包超过400以上就要被炒鱿鱼。最主要的是,胡冰的个性有点做不来这种事,他骨子里在某些方面有种别扭的执拗。张焱经常说他一根筋,不适合吃嘴皮子饭。
胡冰按压了一下眉头:“我们这儿查得很严,而且你舅舅犯得又不是刑法,最多赔点钱就完了,你这么着急干嘛?”
胡冰本以为王昊会生气,没想到那边竟然没声了,胡冰敏锐的察觉到了点什么:“你也有份?”
“没有,不帮就不帮,别他妈瞎编乱写污蔑我”,王昊骂骂咧咧挂了电话,显得有点仓促。
胡冰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在原地站了一会,他难得被人这么骂,更难的体会一次哥们反目成仇的戏码。他低头看了看电脑显示屏上的现场图片,身上凝固起一种诡异的沉默,周身好像隔了一堵墙,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看他,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初衷竟然没有躲开他们。
胡冰僵硬的朝他们微笑,心里突然觉得无比疲惫,然后握着手机出了办公室,在外面的休闲长椅上,给张焱打了个电话。也没什么想说的事,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他像是一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孩,回家撒娇求抱抱求安慰。张焱一听他的语气,就不自觉扮演起了母性的角色——这辈子大概只有对小奶狗才这么温柔过:“你又没做错,你生个什么气?那人就是脑子糊涂了,也不想想,这种毁灭前途不利己的事儿谁能跟他干?而且又不是舍生忘死的好友,如果是车翔的话,那才应该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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