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最终停下了脚步,用一支烟来压低自己的情绪,来压下雀跃的脚步,让自己见到云漠的那一刻,也可以像面对孙小圈的时候一样,不那么孩子气。
他把烟蒂掐灭,然后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向那片光。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云漠从书房走了出来。
谢省一边换鞋一边抬头对他弯起眼睛来:“哥。”
他人懒,一只脚的鞋松了却不立刻脱下来,而是用这只鞋的鞋尖去踩另一只鞋的鞋跟。
两只鞋都脱到一半时,他被云漠拉进了怀里。
两只脚都还挂着鞋子本就站立不稳,所以这一跌就跌的有点重,他是结结实实地砸进了云漠怀里。
谢省有点懵懵地,想抬头时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后脑。
云漠的唇亲吻在他的发顶,他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嗓音沉沉地响在耳畔:“让我抱抱。”
谢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趿着鞋子站立不稳地被云漠紧紧按在了怀里。
云漠身上是他熟悉的烟草和香水味,呼吸和心跳都是平稳的,但却透出股压抑来。
谢省的眼睛缓缓地张合着,半晌后意识到云漠大概是在心疼他。
因为看了那个视频,所以很心疼他吗?
他伸手环住云漠的腰,脚下把鞋子踢开,往他怀里蹭:“哥。”
他感觉到云漠的嘴唇和鼻尖都埋进了他的发顶,手指也插进了他的发中,在他发根处轻轻地揉。
“哥,”他终于抬起头,举起手给他看:“没那么严重,你还帮我换药呢,你忘了吗?”
谢省受伤时,云漠的确是心疼的,不然也不会在没有航班的情况下,连夜开车赶过去。
可那种心疼和看到视频,看到那只手被一次次踩在脚下,看到他疼到满头是汗依然含笑安慰粉丝的那种痛是不一样的。
他的宝贝真能忍啊,让他一瞬间怀念起那时候不懂忍耐为何物的谢省。
那时候他总担心谢省的臭脾气会闯祸,恨不得他成长的越快越好。
可这一次,他后悔了,他长的太快了,快到让他心疼得受不了了。
云漠抿着唇看他,眼睛垂着,拿手指轻轻揉着他的耳垂,或抚过他的面颊。
像是安抚小孩子的动作,又像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才好的样子。
这些小动作让谢省觉得幸福,让他感觉自己正被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着。
他又把那只手往他面前挥了挥,笑着安抚他:“你看,连疤都没留下。”
云漠握住他那只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谢省忍不住逗他:“我觉得还挺值得,你看,现在因为这个,大家都不骂我而是心疼我了。”
云漠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像捏猫猫狗狗似的,不太赞同,但没说话。
谢省在楼下压了半天的情绪这会儿彻底前功尽弃了,
因为云漠在心疼他,心疼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太可爱,太让他心动了。
他一颗心变得又热又软,紧接着又孩子气地得意起来,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会儿估计摇的正欢。
“哥,你在心疼我,是吗?”他弯着眼睛,满眼的喜悦与期待,脸上还带着淡淡一点妆,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漠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心中那股沉闷的痛楚被他的孩子气冲淡了一些,但在某些方面,却又更加浓重起来。
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那样的事情他无法做到,便只能抓着他的手往房间里走。
谢省见他不回答,更想逗他:“哥是因为爱我,才心疼我吗?”
他以为云漠一样不会回答的,没想到他却停下了脚步。
他将他拉的更近了,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对他说:“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知道对吗?”
谢省原本还略带着戏谑的一颗心,几乎在瞬间便被他温柔而认真的眼神击穿了。
这样认真地对他说爱的人,让他的心酥麻麻地布满了喜悦。
他咬了咬嘴唇,得寸进尺:“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不知道,”云漠忽然垂下眼睛笑了笑:“不是骗你的,因为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对你是这种感情,还记得那次吗?”
“哪次?”谢省怔怔地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你收人情书那次。”
谢省伸手抚上云漠耳后那道浅浅的疤痕:“这次吗?”
“嗯。”云漠点点头。
谢省自幼就很招人,初中高中收了很多份情书,但一份也没往家里带过。
唯有高三上学期,他收了校花的情书。
其实刚读高一的时候,校花就追过谢省一阵子,但谢省那时候懵懵懂懂的,只顾着玩儿,没当回事儿。
后来校花跟许宁与好上了,好了一年多,又投入了学校另一名富二代的怀中。
青春期的小孩儿脑回路大概和正常人不一样,谢省见许宁与陷入失恋的痛苦中,誓要为好哥们找回场子。
明里暗里给人校花玩了几次暧昧后,校花重新给谢省递了一份情书。
谢省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笑眯眯地在那枚包装精美的信封上印了一个吻,然后装进了书包里。
那天正好是出期中成绩的日子,谢省考的一塌糊涂,转过身既担心让云漠签字时会挨揍,又忧虑跟校花的戏是不是演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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