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脑子有问题,明摆着欺负你,还要千方百计的找个借口,说我这是大义凛然。
屁事他妈的不会做,就想靠着那张嘴走天下。
梦都没做过这么美的。
昏暗的光从两边被油闷了一层又一层的窗户里透出来。
金属管子拖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五个人时荏冉只是瞧见了影。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个个都比他壮了不止两倍。
时荏冉打的架不少,就是太久没动过手了,差点都要以为自己只能提笔拿不动棍。
在这个地方的人在很多时候就是聋子和哑巴。
他们捂着自己的耳朵,却睁着眼睛好奇的张望着脚底的深渊。
棍子敲到别人头上的时候偶尔忍不住还会拍两个巴掌。
好像每个城市都会有那么几条巷子,装着那个地方最难以启齿的罪恶。
被黑暗染透的人,就算看见血也只是稍微皱一下眉,接着又扬起他们那“缺胳膊少腿”的身体,栽着脑袋 往外看。
那才是恶魔,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人在他们面前头破血流,却连声儿都不会吱一下。
时荏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呸出来一口血:“动刀子?也不怕传出去没脸。”
周雨背对着他站在巷子的最前面,垂下的手指夹着根烟,慢慢悠悠的燃着。
捅了他一刀的人往后退了两步,捡起地上的棍子又往他走近。
时荏冉打过不要命的架,他疯起来比谁都疯,狠起开比谁都狠。
这个地方躺过很多人,流浪汉,离家出走的小孩,杀人犯......各种各样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冲的人五脏六
腑都难受。
那人脑袋流着血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时荏冉一脚把他踹远了些,抽空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书包。
他的戒指还在里面。
岑意洗了个手,把戒指取下来看了又看,对着岑小意炫耀道:“你没有吧?我男朋友送的。哦,忘了你绝 育了。”
“我跟你说我男朋友可好看了,成绩也好,牛逼的不行,一拳揍五个人的那种,像你这样的在他面前就是 个渣渣。”
“他对我也特别好,大清早会给我买早饭,还会陪我刷题......”
岑小意把两边的耳朵往下一耷拉,鸣了一声趴在了地板上。
沙发上的手机震了震,岑意以为是时荏冉到家了,还没来得及看消息,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冲大狗比了个噓:“男朋友打电话了,你别吵。”
“这么早就到了?”
电话那边很安静,岑意偶尔能听见那么一两道很弱的呼吸声。
时荏冉靠在墙角,怀里抱着他的包,缓了口气道:“意哥......我给你......发定位了......来接我一下
吧……”
岑意心跳的很慌,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冲了出去。
时荏冉的声音听起来太虚弱了,就那么轻飘飘的从电话那头荡到他耳朵里,好像随时随地就会消失一样。 但又震的他整个心发疼。
母亲大人曾经告诉过他:但凡你喜欢上一个人,他只要说话的语气稍微低了点,脸色稍微白了点,你都会 紧张到心脏狂跳。
这是真的。
从第一次看到时荏冉打架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真的。
大狗跟在他后面跃进了出租车,岑意拍着前座靠背,催促道:“师傅!桦阳那边的小巷子!快点!”
时荏冉从包里拿出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他就说他会臝的,会保护好岑意。
虽然被揍的有点惨。
腿好像被踹了两脚,记不太清了,反正也不是很疼,就是肚子上被刀捅了的那块最后还被人砸了一棍子, 现在稍微动一下就会扯着痛。
他把衣服脱下来,按在伤口上,很轻很轻的舒了口气。
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时荏冉都快要睡过去了,才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狗叫声。
好像是看见了岑意冲他跑过来,还因为跑太快被什么东西绊住摔了一跤。
也不知道疼不疼。
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哭。
岑意扑在他身边,慌里慌张的把人抱起来,还没出去就冲外面的司机喊:“医院!去医院!”
时荏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老宅里的葡萄架上吊着一串接一串的紫葡萄,下面有几只乘凉的猫在睡觉。
大金毛追着院子里的蚂蚱闹闹腾腾的汪汪叫。
他和岑意就手拉着手躺在摇椅上,时不时的拌两句嘴。
这个梦真的很长,长到他们一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长到时荏冉这一生都只有岑意一个人的影子。
只是后来岑意突然就要走了,上一秒还在笑着的人下一秒就消失了。
梦变成了黑白色,周围的空气好像被抽干了。
时荏冉心疼的要命,大滴大滴的掉眼泪,哑着嗓子拼命叫岑意的名字。
但是那个人怎么也不理他,就只是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
拉也拉不住,叫也叫不应。
岑意上完厕所回来就听见时荏冉在哭。
他赶紧凑过去小心的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不哭啊不哭,我在呢,在这儿呢,不走,一步都不离开 了。”
“别哭了,我心疼,真疼......”
缪宛旋拉住要进去的岑涧盛,摇了摇头,走到一边道:“不进去打扰他们了,小冉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就 是得好好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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