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真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但是,当她坐在这里,听着母亲重复着她的那一套说辞时,她还是觉得失望和难受。
齐真低头看着面前的咖啡杯,黑咖啡散发着醇香,苦味留在她的舌尖,久久不肯散去。
齐真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说:“我说过了,我买了房子,搬家了,不和你们住一起了,以后也不会回去,银行卡给你了,每个月给你打钱,你照顾好自己的生活,我搬走的时候就说过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齐母理所当然的说:“我以为你说着玩的。”
齐真凝视着她,在她的人生中,她和母亲生活的时间,还没有她在寄宿学校生活的时间长,她和她的父母实在称不上互相了解,父亲已经失去了意识,每天像个孩子似的快乐生活,母亲从来活在梦里,还想将她一起捆绑在梦里,却不知道她为了维持她的梦境已经花费了多少心力。
齐真前所未有的清晰意识到,她的父母是不可能改变的,要一个成年人改变她的生活方式本就是妄想,更何况这人是她的母亲,天生就认为自己比她更懂得人生。
或许她该放弃了。
齐真明白既然要父母改变是不可能的,那她要脱离这一团乱麻的生活,除了彻底放弃让他们改变,然后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她不仅仅是要放弃,还要让母亲意识到她已经放弃了,才能让她不要再来试图捆绑她的人生。
齐真摇了摇头,声音变得很轻:“我没开玩笑,我从来就没开玩笑。”
齐母忽然意识到她的女儿有什么地方变了,她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个早晨,女儿端着餐盒,转身离开厨房,当时她觉得齐真有什么地方变了,她感觉自己正在失去某种东西,但她模模糊糊的搞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现在,那种东西又出现了,它具现化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像是一柄利刃,划破了她眼前的屏障,让她看见了真实的世界。
齐真正坐在她的面前,冷淡的对她说:
“我从来就没开过玩笑,任何事都没开过玩笑。”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家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了,想把房子卖了,过得轻松一点,不是在开玩笑。”
“你最开始说好好好,结果临到头了,买家都快要和我们签合同了,你说不卖了,以为我开玩笑的,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卖房子,一次也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闹到最后,那一片的中介都不肯接我们家的单了,你才满意。”
齐真旧事重提,声音平稳,没有一点波澜起伏,仿佛已经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我来星韵工作,你说我开玩笑,没事就问我什么时候辞职,觉得没有以前做艺术有面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
“我不来这里工作的话,哪里来的钱给爸爸治病?”
“你不是不知道,他的病后续治疗又长又贵,可能一辈子都要靠钱续命,我不工作的话,钱从哪里来?”
齐母脸上挂不住,面色有些尴尬,说:“家里不是有钱……”
“家里有钱?”
齐真露出个嘲讽的笑,她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们家破产了,您不知道吗?”
齐母面色不虞,道:“你爸的生意是没做好,但你爷爷不是还有钱吗?”
齐真听她提起爷爷奶奶的事,心里一酸,眼眶微微发红,声音里的怒意越发明显,道:
“爷爷奶奶留下的钱治病早就花光了,那时候你还在买包包买衣服,哦,我都忘了,现在你也没少买包包买衣服。”
齐真盯着母亲的眼睛,冷冷的说:
“妈,您就醒醒吧,您的大小姐生活该结束了,我们家破产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不在了,我们现在是要靠自己双手讨生活的了。”
齐母嘴角一撇,又说起了最开始的事:“不说这些,你真的搬家了,不回来了?”
又是这样!
以前,齐真和母亲谈话的时候,就时常出现这样的事。
她们说着说着,齐真刚说了一件重要的事,就会被母亲打断,绕回最开始那件事去,很多时候,她们说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讨论出来,什么都没解决。
这种情况最让齐真生气。
她以前往往会看在
是妈妈的份上,再和她好言好语的重新说一遍,或是劝劝她什么的,最终的结局大多还是绕圈子,什么都没改变。
这一次,齐真不想再忍着了。
“是的。”
齐真冷着脸说:
“我搬走了,不会回来了。”
“您也不用跟我说什么,反正我跟您说什么,您都不会听,那您跟我说什么,我也不用听了。”
“你!”
齐母怒道:
“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样!”
她眼圈一红,眼泪迅速的掉下来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会听的啊,你现在怎么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了,说搬家就搬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
齐真静静的听着她哭,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她想起以前,每次妈妈一哭,她就会妥协,或者是和她一起哭,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老话,什么都不会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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