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话令莫川微微一怔。
    他仔细琢磨着小九的话，突然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知他懂他的大概也只有小九了，因为小九是他的器灵。
    如果小九剥离出来转化成了一名生灵的话，那么他将成为真正意义上成为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吗？莫川喃喃的想着，半晌他开口道：“不，你错了，我还有父母亲人。”
    小九沉默许久，声音忽然有些哽咽的道：“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父母。”
    莫川道：“对不起，我这一生充满了背叛，现在的我无法相信任何人，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如果有一天你想出去看看世界，说一声，我会还你一个自由。”
    小九沉默，许久点了点头，道：“好！”
    小九最终还是从九重天之中剥离了出来，成为一名刚刚诞生便有着太虚修为的特殊妖族。实际上如果不是考虑从太虚晋升一线天时，可以牵动世界之极缔造出先天道品，莫川完全可以直接令她一诞生就有着一线天的修为。
    剥离出小九之后，莫川的意志便重新回到了大罗星域。
    石头星上交易而来的道书虽然有九重天代为分析，但是想要彻底将其融会贯通，了解变化道的本质凭此突破蜕凡境，还得靠他自己的打磨练习。
    ……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亘古长存的断崖边缘，莫川沉默的盘膝坐在山崖边，看着远处的云卷云舒，目光深邃。
    “卜罗多来了！”一群石头滚到莫川身旁，组成了一个石头人。
    “我知道！”莫川道。
    石头略一沉默道：“我决定参战，带着我的星球！”
    莫川毫不意外的一脸嘲讽道：“哦，这是为什么？民族之心最后觉醒了？”
    “算是吧！”石头反倒一脸认真的答道。
    莫川笑了笑，在石头不惜损耗精元降下帝流浆的时候，莫川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你打算去哪里？”石头问道。
    “留下来，交房租！”莫川道。
    “房租？”石头愕然，他不太明白这个陌生的词汇。
    莫川一挑眉道：“你跟卜罗多说，我需要大量的变化道道书，如果他能提供给我，我愿意为牟大圣而战！”
    石头久久才道：“谢谢！”
    “谢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莫川道，说着他的目光看向遥远的天空，就在三日前，他派出去的蜂鸟斥候告诉他，西方佛国的武僧已经打进了妖族的腹地，释迦老佛更是亲手杀死了櫆大圣！
    现在整个妖族只剩下牟大圣一名大圣在死撑着，但是落败似乎已经是可以预见的结局。然而莫川预料的天河星域却迟迟没有攻来！
    大罗星域怕是要真的完了，再这么打下去，战争潜力早晚要被打光，到时候拿什么应对天河星域？
    ……
    再次见到卜罗多的时候，莫川才惊讶的发现，卜罗多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此时的他，为了锁住身体的机能，不得不化为人形，整个人看起来枯槁若木，腐朽得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之中。
    莫川尤记得他来招募石头时候的意气风化，当时石头还提醒过他，卜罗多不会放过他的。
    然而哪曾想到造化弄人，最终回应牟大圣征召的却是他石头。
    “你是想通过修行变化道，窥觊蜕凡境乃至更高的境界？”卜罗多一眼便看穿了莫川的目的。
    妖族智慧普遍偏低，很多千年老妖还不如人族弱冠多智，要不是妖族寿元堪称长久，在智慧这一块还真不容易跟人族抗衡，然而即便如此，妖族的智慧还是限制了它们的发展。
    譬如这修行！
    别看妖族有着两位大圣，蜕凡境妖族不知凡几，然而实际上大多数都是靠着先天肉躯以及天赋神通罢了，因此他们看着强大，一旦遇到同等境界的人族，其实是很容易吃亏的。
    换言之，在妖族真正意义上的蜕凡境妖族乃至神游境妖族，数量其实远远少于人族。
    因此莫川选择靠数量对垒蜕凡境，被卜罗多猜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莫川大方的承认道：“没错！”
    卜罗多虚弱的笑了笑道：“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劝你放弃，不过现在嘛，你未尝没有可能！”
    战争永远是文明进步的催化剂，以往被妖族大圣关在藏书楼里需要大量功勋才能兑换的道书，在战争的背景下，兑换功勋锐减，因此莫川还真有可能因此兑换到足够的变化道。
    “可惜，你便是兑换到足够的道书，你也很可能没有时间体悟了。唇亡齿寒之下，你是逃不掉的。”卜罗多又道，似乎丝毫不怕他的语言将莫川吓跑。
    莫川轻轻一笑道：“你还是将你的病养好再说吧，对了，我有一瓶疗伤圣药，你要吗？”
    说着莫川掏出一瓶丹药，当他刺破玉瓶封印的时候，那浓郁的药力瞬间令卜罗多眼睛一亮！。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卜罗多死死盯着玉瓶，双眸中闪烁着浓浓的贪婪。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五本变化道道书，前提是不能跟我所拥有的重复。”莫川笑眯眯的道。
    “好！”卜罗多干脆的应了下来。
    话说，上次交易早已将莫川的财富掏空，他哪来的疗伤圣药？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莫川就已经打通了太始界和大罗星域的通道，大批傀儡被撒向整个大罗星域，如此，随意拿出一瓶疗伤圣药又算得了什么？
    在莫川和卜罗多敲定交易之时，石头也开始操控着流浪行星浩浩汤汤的飞向前线。
    极远处太空中，一座临时建立的庞大的传送门犹如太阳一般，在漆黑的星空中烨烨生辉。
    “穿过这道传送门，便是战争的前线，现在西方佛国已经彻底打疯了，到处都是战火！石头你怕是已经有上万年没打过架了吧？你还行不行？”卜罗多看着远处的传送门，突然哈哈嘲笑起来。
    石头星上庞大的天幕突然摇摆起来，石头庞大的神念犹如飓风一般，横扫整个石头星：“老乌龟，你应该是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被吓尿裤子吧？”
    “滚！”卜罗多大怒。
    便在两人争吵之中，石头星借助一颗庞大恒星的向心力，在天空中划过一个半圆，狠狠的抛射入传送门之内。
    随着时空乱流的一扫而过，一片凌乱的太空陡然显现在众人的面前，崩坏的星球，暴怒的灵气波动，破碎的陨石，还有各种各样的法器残片，乃至被冻成冰疙瘩的尸体。
    预想中火爆的战争场面并没有发生，眼前呈现的赫然是一副战后荒芜的战场。
    “这是……”卜罗多飞出石头星，一脸的茫然。
    莫川嘿嘿笑道：“还用想吗？妖族败了，这里已经成为佛国的领地！”
    “怎么会这样？”卜罗多如遭重击，连这条战线都失去的话，妖族还剩下什么？
    莫川回眸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线，嘿嘿笑道：“我们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了唯一深入敌军腹地的妖族，既然如此，不如将错就错，我等直接杀向西方佛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