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司大人似乎身体不适,不知如今是否好了些?”
司瑾抬眸,与章丞相目光对视,正要说话,却被慕容启中断。
“章丞相的消息可真灵通。”慕容启冷声道。
章丞相认真看向慕容启,心里蓦地一惊,这样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他低下头,掀起衣袍跪下:“臣逾矩,请皇上恕罪。”
慕容启脸色不变,依然泛着冷意:“封后大典之事准备得如何?”
“回皇上,钦天监选了几个好日子,一个是九月十五,一个是十二月十二,还有一个日子是来年的三月初八,具体时日还需皇上亲自定夺。”经过之前那一眼,章丞相不敢再开玩笑。
三个日子,一个是一月后,一个是三月后,还有一个在来年,跨度极大。
慕容启看了眼司瑾。
司瑾同样抬头,以为他要问自己,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慕容启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章丞相以为如何?”
章丞相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异样,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只是有些事他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回皇上,臣以为这封后大典应当隆重,一月后的日子虽好,却太过仓促,来年又太晚,臣建议选择十二月的好日子。”不知道该怎么选的时候,选择中庸总没什么大错。
“那就选择一月后,九月十五。”慕容启说道。
“可是皇上,九月十五是否过于仓促?恐怕准备不充分。”章丞相低声道。
他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月的准备时间,即便是普通官宦人家嫁娶,也会觉得仓促,无法准备充分,更何况是封后大事。
如今慕容启会因为一时之气选择一月后的日子,他也可以在确认之后为封后大典准备不充分而发怒,与其到那时手忙脚乱,还不如提前将此事明白摊开,免得承受二次怒火。
“呵,既然章丞相担心,不妨问问朕的皇后。”慕容启的语气满满都是冷淡。
章丞相心里一松,既然慕容启称司瑾为“皇后”,就说明两人的争吵还没有到影响封后大典的局面。
他直起身看向司瑾:“司大人以为如何?”
“其实十二月的日子挺好,九月确实仓促了些。”司瑾低声说话,一直低着头看着绑在两人手上的绳子。
坐在一旁的慕容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境变化,主动握紧他的手,加重手上的力。
“君无戏言,就选择九月。”
司瑾蓦地抬头,却没想到慕容启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这一抬眼,正好四目相对。
慕容启看到司瑾眸中的惊讶,从心底缓缓升起几分喜悦,笑道:“一月的准备时间,还不够吗?”
司瑾心情沉下,知道他说的“还不够”指的并不是筹备封后大典,而是指他背后的人夺位的准备。
封后大典的时间一直未定,慕容离即便早有准备,也不可能知道封后大典的时间会是什么时候,只是按照常人的理解,封后大典定会十分隆重,自然会需要许多准备时间。
三月之后刚刚好,一月时间确实仓促。
“一月,便一月吧,”司瑾说着,转过头不再看慕容启,反而看向章丞相。
章丞相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听到司瑾的话之后,直接拱手听命:“臣遵旨。”
既然选择了一月之后的日子,朝中各部都要准备起来,以免筹备不足。
慕容启十六岁登基,至今十四年整,除了刚登基那会儿被迫纳了不少妃嫔入宫,之后宫里便从未进过新人。
人人都知皇上独宠红妃,红妃去世之后,红妃在的时候,他就只对红妃一人特殊,红妃走了之后,他更是连后宫都没有踏入过一步,宫里连子嗣都没有,大型的典礼除了过年还是过年。
如今的封后大典,大概是这十四年来唯一一个除了过年之外的大型典礼。
这样的大事无法隐瞒,不久之后,京中便已经传遍了关于封后大典的事。
“皇上要迎娶男后”这样的消息已经没办法在百姓心中引起太大波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认为封男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这位皇后还是今年的状元郎。
即便是再不服的人,碰到这样的情况,也不得不说这是一对璧人。
至于司瑾的状元之位背后是否有猫腻,只看翰林院这些日子忙碌的事,以及六部一次次推出的据说利国利民的许多东西就知道了,司瑾这个状元确实有真材实料。
比之皇上迎娶男后这样的消息,他们更在意一月后的封后大典究竟有多么隆重。
百姓都知道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留在京城的王爷们。
慕容昔急匆匆冲入忠王府:“七哥!”
“慌什么?”慕容离回头,不悦地看向慕容昔。
自从之前因为太子一事分道扬镳之后,兄弟俩的关系一落千丈,慕容昔恨不得离忠王府远远的,最好是躲开十万八千里,像今天这样主动找上门来确实少见。
慕容离对慕容昔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的纵容。
之前一直留着慕容昔,只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偶尔还能用到他。
可自从慕容昔为了还未到手的太子之位跟他吵翻,他就知道所谓的兄弟情,所谓的经营,完全比不上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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