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不确定,那也只是书上的一种写法,陈劲风心里是很清楚的,因为过往的经历,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陈大豪的样子,所以他不可能认错。”
“陈劲风这次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养父谈起其他的事情,是因为心里很茫然吗?还是他这个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以后要做的事情?”
陶学撑着下巴问道。
恒东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没错,陈劲风绝对已经认出了陈大豪,但他当时什么都没做,甚至只是远远的站在那个地方看了一眼,就回到了家,你认为他当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一个因为父亲杀掉母亲才逃出家的孩子,几年后,再次见到亲生父亲,你认为他是什么心情。”恒东把这个问题问了两遍。
陶学默了默:“他还是恨吧,小的时候,因为没有能力做出反抗,所以只能选择逃跑,但那个时候根植在内心深处的害怕和恐惧,并没有因为这几年的生活消失,反而变成了更为深沉的恨意。”
恒东谆谆善诱:“有些受害者在事件发生过后很多年,都会选择让时间冲淡一切,他们会比普通人更喜欢稳定的生活,只因为以前的事情给他们留下的冲击,他们都尽力的想要抚平过往。”
“那你觉得陈劲风为什么还一直恨着陈大豪,而不是惧怕他,也不是漠视他,陈劲风明明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也完全可以装作不认识陈大豪,然后继续过以前平静的生活,难道这就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吗?他为什么想要做出改变?”
陶学愣了几秒,才道:“陈劲风病了。”
恒东肯定他有些迟疑的话,“对,他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陶学:“所以他一直放不下,所以他每晚都还做着噩梦,他对陈大豪的恨已经到了一种绝望的程度。”
恒东接着他的话说:“这种恨意一直潜伏着,但又因为平静的生活,所以一点表现都没有,让他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
陶学长舒一口气:“他只是缺少一根导火索。”
“所以他现在有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因为他杀人的动机已经非常充足了,这场和养父的对话,只是为了坚定自己的想法而已。”
恒东就喜欢这样一点就通的后辈,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对,所以他并不是在征求养父的同意。”
“他只是从自己贫瘠的角度,去复述了这件事情。”
“但是谁也不知道。”
陶学眨眨眼:“养父也不知道吗?”
恒东神秘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要去做一件大事,但我不会阻止你。”
陶学找到了感觉,赶紧跑过去和徐和颐说,说完了又重新开始拍这一场。
这次终于一遍过了。
今天还有几场,陶学干脆坐在恒东旁边,看他手法熟练的编着箩筐,好奇的问道:“恒哥以前学过这个吗?”
“我就是农村出生的,小时候跟父辈学的,现在还有些手生了。”
拍完这场戏,恒东手里的箩筐都快成型了,恒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烟,“你抽吗?”
陶学正想说他不抽烟,就见对方拿烟的手收了回去,“对不起,我忘记你不抽烟了。”
陶学摆手道:“没关系。”
恒东不想熏着别人,扬扬手赶着陶学:“快看那边,是不是你朋友找过来了,都在旁边看了好一阵子了。”
陶学听他的话回头,发现是秦冶,眼睛一亮,跑过去问他怎么来了。
秦冶把外套给陶学披上,“今天的戏拍完了?”
陶学接过助理手上他的体恤套上,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开玩笑道:“天快黑了,还有一场对了,你该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秦冶一脸严肃状:“当然不是,”陶学闻言假装露出很伤心的表情,秦冶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才怪,就是来看你的,顺便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陶学:“什么事?这边戏要开始了,咱们晚上谈。”说完他又往场中跑过去,秦冶看着他的背影。
就这么些天不见,感觉陶学黑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天晒。
对了,他买的防晒是不是带到箱子里的,回去找找拿给陶学用。
秦冶就住在陶学他们剧组住的旅馆里,但这个地方的旅馆又有多大,之前住下剧组的人就已经不剩多少位置了,秦冶和他公司团队的人一来,房间就不够了。
陶学回来的时候听见这个消息,瞅了一眼根本没在苦恼有没有地方住的秦冶,似笑非笑的说了句:“这么多人都住下了,偏偏剩你一个住不下,你说巧不巧。”
秦冶:“没有人敢和我睡一个房间,所以只好把房间都让给他们了,”他看着陶学,“所以,晚上能和你一起过夜吗。”
陶学:“得了吧,进来。”
他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和秦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问道:“不是说来这里有事吗,什么事?”
秦冶拖着凳子坐到他身边,“关于你的事情。”
陶学有点兴趣,“怎么了,”他微微一猜想,“该不会是圈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吧,我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怎么还有事情找上我?”
秦冶也不拖沓,直接把陆石仁干的事情说了一遍,陶学听完,啧了一声。
“陆家人这次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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