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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邱枫烈被锤得眼前出现走马灯,而内容是回顾简单这次交手的情况——这也算是高手的一种表现吧,身体神经有痛觉忍耐,又有动力服防御,大脑开始思考应对之策是自然的
    第一回合,还没搞清楚对方身份,不管三七二十一,邱枫烈就发动了远程偷袭,并不算真正动手。
    第二回合,百殇抓住破绽,发动抢攻,以把邱枫烈轰入地下车站大厅为结束。
    第三回合,由邱枫烈自以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发动抢攻,结果现在被人家打星空球一样,轰在天上飞着下不来……
    虽然不理解百殇的逻辑,但他这次堵上门来单挑,却在故意放水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在居高临下双手交握轰砸一击,把枫铃儿变成陨石之后,就没有再进一步追击,施施然落到地面,亦快亦慢地往对手的落点走去。
    邱枫烈还在空中被浮空追击,实在不好受了,结结实实吃下这一套空中连招,根据超级主设的可视化战况分析——自己这一路飞行的直线距离到达了八公里,从郊外环城公园一路轰飞进了城。垂直高度最高到了1426米,最后一击被轰得瞬间达到过23倍音速,形成的冲击波,一圈巨大气浪,压倒下方花草树木无数,同时造成的后续声波,影响到半座城市……想不到自己被打飞,也被飞得挺帅的嘛。
    幸好知道百殇攻击属性,有了应对措施和方法,没像上次那样,不知内情下吃了一拳,直接身体被废掉了……上次动力服没什么大碍,身体崩了,这次是身体没什么大碍,动力服崩了,左半边躯干部位开始发出警报,总体损伤度达到了63……
    好在现代人,头部耳内重力平衡感受器,早被人为从基因里抹消掉了,以适应宇宙、不同行星重力、人造天体加速度环境,否则如此高速主动、被动地旋转,自己不但早晕了,怕是已经都要吐一头盔了。
    在如同陨石一般直接砸落滑行到路面上时,幸好是市郊没什么人,大家都是去市中心、市政府街区聚集、围观、抗议什么的,那边马路上就是人堆人了,一块小萝莉大小的陨石落地,怕是要砸死砸伤不少人。
    靠着武术技巧,邱枫烈基本上让动力服各个部分分摊了损伤,因此整体上还能继续作战,一接触地面,才不管百殇真放水假放水,马上翻滚点地,同时出脚右踏,跟后退之力形成一股新的斜向合力,往超级主设扫描标注出来的无人空建筑方向飙射过去,通过一路撞塌墙壁来减速,最后静止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躺坐在一堆由建筑废墟垫起的木制家什残骸之中。
    第一件事是马上扫描一公里范围,没有百殇信号,这是好消息,说明他果然在故意放水,邱枫烈就心安理得地躺在废墟里,休息休息修复修复自检一下……精密设备都在头盔内部,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主要是刚才那一拳,直接被轰飞出了这边设备的扫描锁定范围,现在只能被动等百殇再过来。
    挂在身上的不少小东西损坏甚至遗失,比如随身体温包,就被轰得不知所踪,但市内气温恒定,偶尔关闭一下全身气密,接通外界,就没什么问题……供能包电量消耗很大,现在需要无线充电下。
    无线供电是细水长流的感觉,瞬间输出,还是需要身边的供能包来满足。
    总之让自我修复功能开始运作起来,再来就是检查武器了,两把原子剑,质量还挺不错,这么高强度的战斗,系统自检下来显示几乎没坏,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数值变动,只不过这也是自然的,近战武器就是强调耐用。
    记得这两把剑应该是从满天那里讹过来的军货,适配性、通用性保持着军队一贯作风,即使是亚提拉这边自己厂商生产的,依然可以跟自己的超级主设无缝对接,调用各个系统查看十分方便,动力服里自带的修复机器人,也可以对剑体进行简单修复……
    然后这边刚想起满天,满天他本人就出现了——
    这栋建筑十分坚固,外面看起来是砖石混凝土之内的笨重材质,实际上内里是蕴含新工程橡胶、塑料的,有很好的延展性,一路贯穿墙壁过来,也没有任何要坍塌的迹象,当然因为破坏而掉灰、掉渣是少不了的。
    可以想象一发实心弹道砸进房子里的感觉,除了穿墙破壁之外,房间内部必定是刮起龙卷风,一片狼藉的……邱枫烈躺了会儿之后,尘埃、废墟开始落地,距离她不远处,大概二十多米外,一圈隆起的建筑、家具废墟堆发生爆炸,或者说被从内里发力,把压在身上的垃圾山给四散震飞。
    然后一圈人一排排坐着的人,在了邱枫烈视野之中,而这群人之中,正中心的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绅士气质十足的帅大叔满天……
    两人对视一眼,十分友好地互相点点头,仿佛如同老朋友在路上偶遇,然后打了个招呼啊好巧,你也在啊……
    这时,一个高挑身材堪称完美女人的大姐姐,双手一圈,收回环绕周身旋转的小圆盾一样的螺旋飞盘,然后挪到一旁站到满天身边,十分冷淡地看向枫铃儿……防御、震飞废墟的人,大概就是唯一站着的她了。
    一丝阳光穿透尘埃照到邱枫烈身上,仰头往上看看,高高的屋顶上开着的天窗,洒下的阳光如同云隙光一样,莫名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外层一圈复合房间,里面是一个宽大高顶的大厅,这种建筑模式在哪里见过——不就是一般的耶拉教教堂吗?!自己躺坐着的家具废墟,正是教堂最前面的讲台位置,厚重的讲坛、巨大的耶拉枝木制象征物,全变成残墟,被自己撞到墙壁上,垫在屁股底下坐着。
    天窗撒下来的阳光,也是建筑结构故意设计的,就是为让阳光刚好照到讲坛、耶拉枝上,如同圣光普照,一般看上去会十分神圣、有气氛……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探测到这边明明是一栋巨大的无人建筑物,所以自己完全没担心误伤到他人地撞了进来……教堂空间确实十分巨大来着,平时会没人也说得过去……但自己探测扫描没发现面前五人,就完全说不过去了,是扫描被打坏了吗?要是锁定不了百殇就糟糕了。
    邱枫烈重新全系统自检一遍,心念电转,继续跟对面五人保持面对面,仿佛双方从老早开始就是这样对坐着,一边坐在教堂里仅剩的两把长排椅子上,另一边坐在废墟搭成的王座里……
    “……我们又见面了,枫铃儿小姐。”满天首先打破沉默。
    “是哩,好巧,能在赛邦市一个小教堂里再见。满天先生不是在特维尔市那边的吗?对那边政府的住处不满意哩?”
    “只是昨天碰巧这边出了点状况,所以过来看看……只是人老了,闲着无聊,想到处走走罢了,并不是真要做些什么。”
    满天身后一排,耷拉着一条腿,侧躺在椅子上的可爱小男孩,突然开口“老爹,我可有很多事情来着,真要散步闲逛麻烦别找我啊!”
    由于邱枫烈躺坐在高处,所以能把分两排坐着的人们都看个清楚,这个小正太旁边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男人,这人正在对着随身梳妆设备整理着仪表,完全没有理会其它事情的意思。
    而跟满天并排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双手交握搭在腿上,就这么垂头探身安安静静坐着,让邱枫烈觉得在自己来之前他就是这副样子,而且屋子里刮起龙卷风时,他也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
    小正太是在跟他们自己人在抱怨,所以邱枫烈没有接他话,而是直接继续说满天的话题“这样哩,最近我也挺忙的,到处跑真想能有个机会休息休息哩……说起来,真不好意思哩,我明明探测扫描这建筑里没人来着,却没想到你们在,大家都没受伤哩?”
    “哼,受伤……”大姐姐鼻子里哼出这声来,就没了下文。
    漂亮男人“哎,好大灰好大灰,好脏好脏。”
    满天左右望望“他们都是我的,怎么说呢……‘家人’吧,还请枫铃儿小姐不要介意。”
    邱枫烈继续变向追问“没事就好哩,这么大个教堂,居然没扫描出人来,我的设备应该被百殇打坏了哩……啊,你们还不知道哩?我被人欺负了哩,打得人家好疼,呜呜……”
    小正太翻身坐起,趴到前排椅子靠背上,跟满天道“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拉那个家伙一起,他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啊!我老早就说觉得那家伙不行……”
    满天一手捧着本书,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小正太的头“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乾坤,大千世界,万般人样,要求每个人都一模一样那就是傲慢了。”
    邱枫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各种线索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所有条件、推倒、假设,最后只指向一个结论,一个唯一解……看来这条时间线到此为止了,但获得了这么至关重要的情报,下次再来时,至少知道了不能撞进这间教堂里——他们既然没有主动出去对付自己,也就是说避开这里,暂时就不会发生正面对抗——最安全的做法,恐怕就是根本不来这儿,真个针对无魂镇的计划就都得放弃,所以下次时间线,干脆所有人都躲地下安全屋吧,自己全部战力在身边,让奈琪露娜待在动力装甲全天候警戒,琼普斯那有心没胆的烂酸,就根本翻不起浪花了……
    这么一放弃,邱枫烈心态就彻底放开了,决定口无遮拦,看看能还能问出多少东西来——
    “……听你们话里的意思,跟百殇很熟悉哩,他之前说自己是‘破碎的试炼’,那满天先生是什么‘试炼’哩?先生这么有身份、势力的人,不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千难体哩。”
    “放肆——”大姐姐一声断喝,但被满天抬手阻止了。
    “枫铃儿小姐,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舞台,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会。”
    “谁又想得到哩。”
    “那么来让我们认识一下,大家都介绍一下自己吧。”
    小正太积极举手发言“我是汉姆林,我应该是哥哥……老爹,你准备让她也加入我们吗?让她加入吧,让她加入吧,这样我就不是最小的了!”
    满天又拍拍汉姆林的脑袋,让他安静下来“他是‘狂欢的试炼’,这次是他负责信息战。”
    汉姆林朝枫铃儿比了个“耶”“厉害吧,以后跟大哥哥我多学学!人都扫描不出来,你不行啊。”
    漂亮男人继续补着妆,似乎在化完前不能过多开口“卡奥斯托,绝望使徒。”
    沉默男人继续低垂着头,就那么闷声闷气,道“巴基利斯,给予世界虚假的试炼。”
    然后大厅里就沉默了下来,只有漂亮男人的自律化妆机的动静不断……似乎感受到了满天催促的目光,站在长椅旁的大姐姐终于开口“鸠伢子,新生使徒。”
    满天呵呵一笑,然后对邱枫烈道“在我们千难体内他们被称之为‘使徒’,其实一开始大家都没什么特别称谓的,但毕竟是跟在我身边的人,他们也就接受了‘使徒’的称呼,这样大家之间也方便互相交流。”
    邱枫烈现在心中满是无奈,自己分析出来的唯一答案,已经把满天看得很高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他不只是负责念诗的发言人,他就是主导这一切一切的真正幕后之人……想不到这次事件的大boss居然早早就跟自己打过照面了,那么……
    “为什么、为什么哩?”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问很多很多,在破碎使徒过来之前,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好奇心,枫铃儿小姐。”
    “你到底是谁哩!满天?”
    “好问题,从深层的自我界定意义上来讲,我其实就是‘千难体’,‘满天’只是一个记号,一个名字而已。”
    “千难体到底是什么哩?”
    “放肆——”
    “好了好了,鸠伢子,我从最开始就准备跟她说这一切的,其实也是说给你们听的,一直跟着我的毕竟只有米哈若夫而已……‘千年光阴万般苦难’的综合体,‘我’——自我觉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本书,然后是拿着书的那个男人,你的这个问题,要从最最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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