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体被注入费德罗亚尔的身躯,仅仅十多分钟之后,他便睁开了眼睛。
在场之人大多都对死而复活有所了解,诸如曼登会长、科勒尔学者和里瓦法师这样的地位,即使没有亲眼见过,其阅历中也是有一定的闻识,王室成员以及贵族子嗣对此类记载也是或多或少的有过接触,至于蒂法、提夫等人,更是随着夏离娄一同阻止了帕尔的复活仪式。
从来没有听说过复活一个人是这么轻而易举简单快捷的。
亲身经历过的崔克,不由得举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庞,有种不真实感。
费德罗亚尔起身之后,正恍惚的揉着自己身上的肉条,几名女子对他的赤身裸体一时似乎也视若不见。
夏离娄早有准备,给复生者罩上了一块布。
“卢尔阁下,这是成功了吗?”迪弗欧斯回过神来,询问道。
“契约算是成功了吧。”夏离娄点头确认。
以剑士级别承受战役级的契约法阵,几乎可以认定是百死一生,当然这原本就在夏离娄的预想之中。但当真正的事实摆在眼前时,夏离娄又有些患得患失。记忆体注入重铸的肉体之后,所复生者与死亡前在什么意义上才算是同一个人?按理说灵魂的如一可以证明,复生前后其生命是延续的,但“记忆体”的概念却似乎表明,这只不过是记忆复制所缔造的另外一个新生者。
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夏离娄,直觉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多想了,太深入必定会陷入生命本质和人之概念的思辨之中,然后极为可能因无法获知真相而自我怀疑,最终发疯发狂…
不过有了这层疑虑在,夏离娄对于是否让蒂法等人接受战役级的契约缔结,是无法释怀而一直犹豫的了。
费德罗亚尔朝王室兄妹和夏离娄分别行礼之后,道“殿下,大人,我已经感受到了契约赋予我的力量。”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迪弗欧斯问道“是什么样的力量?”
费德罗亚尔裹着布曲身答了一句“以我的理解,应属于纯粹魔法能量的操控…请容许我为您演示。”说着退后两步,再转身走出十余丈外。
紧接着复生者将布条一掀,其身躯似乎一阵幻化,其周身拢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幕。他手指朝前一伸,那层薄幕就是一道流光,随即从指间射出一颗能量球来,带着长长的尾影击中了前方的地面,能量爆发炸开了一块坑地。
“奥弹?!”在场的施法者大多都认识这个法术,这是奥术系卓越级的奥术飞弹,具备相当的伤害和破坏能力。
演示还没有结束,费德罗亚尔的指间连续射出了五六个飞弹,并随着他手指的晃动而从不同的路径击中了同一目标。
接着费德罗亚尔手肘回缩,他身躯朝下轻轻一顿,浑身的薄幕立即如水银泻地一般倾洒到地面,并沿地面呈环状朝四周扩散,能量环所过之处地面顿时飞沙走石,半径三四丈以内的石板被震得粉碎后又削低了一层。
“奥环!!”
又一层薄幕重新围拢了费德罗亚尔,这一次他稍微酝酿了一下,随即薄幕直接呈球面朝全周天爆开,膨胀至四五丈的直径之后才消失。冲击波带出的一阵风压直吹旁观者这里,能量球面与地面所接触的部位,再一次将碎石又碾了一道,将其彻底化为粉尘。
“奥爆!!”
终于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费德罗亚尔光着屁股又走了回来,刚刚那块布已经被他自己给震成碎末了。
不过这一次不再需要夏离娄帮忙,迪弗欧斯直接解下了自己的外袍,交给费德罗亚尔之后道“你所获的能力真是令人信心大增!费德罗亚尔,以后还要多仰仗你的帮助!”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费德罗亚尔披着外袍表忠。
其他人都有些热切的看着夏离娄,很显然一名剑士在缔结了战役级的召唤契约之后,短短时间内便掌握了战术级的施法能力,可以想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必然将能施展战役级的魔法。想想先前的禁魔领域,可不就是一个战役级的法术么。
“费德罗亚尔阁下,你可感知到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崔克比较关心这个,他毕竟还处于十五年的期限之中。
“这位先生,既然您是卢尔阁下的追随者,原本我无法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费德罗亚尔先前并没有获知崔克的姓名,只是谦恭而又坚决的回绝,“我只能说我确实付出了代价,但这涉及到我通过契约而获取的能力的秘密,恕我无法详细向你说明。”
“不要无礼!”迪弗欧斯适时的呵斥了一声,然后朝夏离娄道“卢尔阁下,请允许我代我忠诚的骑士向您表达歉意!一名忠诚的骑士,他的底牌和弱点确实不应该轻易示之于人,这一点还请您千万理解。”
夏离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当然想知道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以做参考,不过转眼看到科勒尔,想想怎么说迪弗欧斯也还是个王子,并且暂时还受科勒尔庇护,也就退让一步道“既然如此,那麻烦王子殿下,随后还请交付一笔费用,以做这次召唤和契约引导的报酬。”
王子愣了一下还没回答,倒是芙艾薇王女问道“卢尔阁下,这不是您要求配合研究的吗?为何还要付报酬?”
“你们的手下不肯将全部信息告知,我的研究自然就算不上有始有终,或者说你们想侵吞我这一套召唤契约的材料,并且还让我给你白打工?”夏离娄冷哼着道。
迪弗欧斯闻言迅疾下决定道“当然不会!配合您的研究是事先约定好的,是我有失考虑了,首先我无论如何都应当向您支付报酬,其次…”说着转而吩咐费德罗亚尔,“…我忠诚的伙伴,这是获得一位伟大的魔导师的友谊的机会,我想你应该据实向卢尔阁下说出你的所知!”
这家伙虽然不太成熟,但弯转得挺快,这倒是挽回了夏离娄的一些好感。
迪弗欧斯继续问道“请问我应该支付什么样的报酬?”
“事后我会告知科勒尔先生,可以吧?”夏离娄原本想就此再搜罗几套材料的,想想不如先压着看回头会有什么其它需求。
“或许您可以让费德罗亚尔跟随几天,在他配合您的研究的同时,也可以随时将您的需求通知我,我想我们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合作?”果然王子殿下提出了进一步的交流提议,还是显得有些急切了。
夏离娄摇头拒绝,只是道“再说吧”,也没急着问费德罗亚尔,先环顾了一圈崔克、蒂法、提夫、斯嘉丽、斯基亚和碧尤娜,虽然迟疑,他还是有了一个缔结契约的人选,那就是崔克。
崔克经历过一次死而复生,再来一次似乎也无所谓是否是原来的他了…而且他身怀十五年期限的契约,若能签订重铸契约者肉身的战役级召唤兽,很有可能会将先前的隐患消除。
观摩过费德罗亚尔缔结契约的全程之后,既然确定了能够死而复生,那还有什么可怕的,最多承受一次死亡之前的痛苦而已,换来的却是十几甚至几十年可能都无法获取的实力!
这种少奋斗几十年的事情,谁不愿意?
不只是崔克,包括蒂法、碧尤娜、提夫和斯基亚在内,都流露出了强烈的意愿。甚至是洛克、迪弗欧斯和芙艾薇都有些恍惚和眼热,而曼登、科勒尔和里瓦等人,虽然不一定迫切的需求缔结一个契约,但更加交好眼前之人的决心是很坚定的。
倒是斯嘉丽还稍微淡定一点,看得出来她也意动,不过也能见到她在努力的调节自己的情绪和心态。
259.少奋斗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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