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回想起曾经有一次她去执行任务,路过一座荒凉的寺庙。本以为是一处废弃的破庙,却不想在她要离开时,从里边传出了僧人论经的声音。那是人生中仅有的一次,她有听禅的欲望。于是,便在寺庙外伫立了许久,直至夜幕低垂方才离去。也是自那之后,她的心更加平静了,仿佛看透了世间沧桑,红尘万变。
“你……”以白发老者为首的众人,皆是神色难明的看着重天。
“好!好一句‘医师难医命终之人,佛陀难渡无缘的众生。’小姑姑所言禅意甚浓,也直击要害。”一个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飘然落在重天面前三步远处。
“老头我就离开一会儿,去见见友人,怎么就这会儿功夫,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不能让人省心。”看着南羽家这一众人伤的伤、残的残,恨铁不成钢地训斥。
“老祖宗,是这臭丫头先伤了灵汐,言桦想将其拿下,这才引起了后边的这些事。言桦无能,未能擒住这犯上之人,还请老祖宗责罚。也请老祖宗为我等众人做主。”南羽言桦恭恭敬敬地给老者磕了一个响头。他相信有老祖宗在,这口气一定能出,那死丫头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南羽灵汐也是目光如炬地看了老祖宗一眼,跟着叩首。这一刻,她心底的杀意、仇恨不住的喧嚣咆哮着。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贱丫头身首异处的画面。因此,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既痛苦又兴奋。
就在南羽言桦和南羽灵汐两兄妹俯首之际,错过了老者看向他们所带着的无比失望的目光。而他们依然沉寂在自己大仇得报的臆想中无法自拔。倒是之前被南羽言桦搀扶着的白发白须的老者将那道目光看得真切,不由叹息着摇了摇头。心道:这桦王爷虽受皇帝宠爱,可是心智眼力皆是比不得太子,如何还想与其争锋。
“老祖宗,行睿有错。”说着,“扑通”一下跪在了老者面前,“请老祖宗责罚。”随后深深地垂下了头。
重天就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南羽家的人,想知道他们还要唱什么戏。
“行睿啊,你一向处事周全,如此倒是说说你错在何处?”老者神色平淡,让别人看不出什么深意。
“行睿……行睿错在处事不公,想以权压人。仍孙惭愧。”那语调听起来也似有后悔之意。
老者轻轻点头,“知道‘愧’,就还有救。”
“老祖宗!”南羽言桦听到话锋不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老者。
“唔唔……唔……”南羽灵汐也想说点什么,只可惜有心无力。只能挥着手,不甘的瞪着重天。
“你这桦王爷之衔,实与你不堪匹配,便去了吧。”老者不再与之多言,而是看向重天。
“小姑娘年纪轻轻已是武圣高手,当真是天赋卓绝。老夫这些不知分寸的子孙之前多有冒犯,还妄小姑娘原谅。”老者说着,对重天拱手一揖。
“老人家,我重天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否则,也不会只是伤了他们。冤有头债有主,您这礼我可不受。”重天闪身避开的同时挥出气劲阻止了老者要躬身的动作。
老者在感受到重天的气劲之时,仍旧有些惊讶。他知道能让南羽行睿受内伤,这小姑娘的实力必不会低于武圣二阶,可他却没想到这武圣五阶的气劲,其浑厚程度不亚于武圣巅峰。这到底是哪家养出的小妖孽?
“等等,重天?”突然,脑中似划过一道惊雷。老者颤颤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不禁喃喃自语。
“你……你可是青玄国重家之人?”老者茅塞顿开,甚是惊喜的问道。
“嗯。”重天点头,“正是重家家主重锦渊嫡孙女,重天。”说完,对着老者抱拳一礼。
老者闻言,很是激动。反复打量着重天,还不住的点头。眼中的赞赏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原来是你这小家伙。十年多前你出生时,老头我就在重家做,见你玉雪可爱,还抱了抱。当时你一到我臂弯中就‘咯咯’笑个不停,让你重家老祖宗眼馋不已,还因此与我闹了一年多的脾气呢。没想到,当初那不过老头我两个手掌大的小娃娃如今出落得这般风华绝代,气质无双。”
重天一听,也知道这老头目前不是敌人,便也缓了神色,少了些疏离。但眼底深藏的防备却没有丝毫减少。
“不过,小家伙,你怎么来到朱羽国还是最为偏远的凤城?”随后,老者又深觉不妥。按理说,重家那老东西可不是一般的护短,不该让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外出闯荡才对。
“来朋友家做。”重天显然不愿多谈。
老者也看出重天对他还有防备,并且这里也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便转移了话题。之前是他太过高兴,没有注意那些异常之处。可他并不傻,这会反应过来,自然也多了几分思量。
“小家伙以后可以叫老头我,彦风爷爷。既然是祖爷爷,今日这事祖爷爷一定给你个公道。”不给重天反驳的机会,南羽彦风直接笑眯眯的就把改称呼这事定下了。
“南羽行睿,孤念你多年为朱羽国兢兢业业并无大过,便罚你去祖地思过十年。南羽言桦、南羽灵汐,你们二人身为皇家子弟却恃强凌弱、横行霸道多年,实不配为南羽家人,今削去尔等封号贬为庶民,废其实力,收回南羽姓氏,此后你们与我朱羽皇家再无干系。南一,立刻颁布铁券丹书,若南羽家族再有人自视甚高,嚣张跋扈欺凌他人,一律废除实力驱逐出族,永世不得再回。”
“是。”
虚空中传来一声回应,重天知道被称为南一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心里不住的想着,这就是武尊强者吗?果然很强。
“小家伙不生气了吧?不生气了,就和彦风祖爷爷聊聊。因着闭关,多年未去青玄,也不知道那重老鬼如何了。”一切处理好,南羽彦风看着重天一边邀功一边耍赖,拉着重天就要走。
“我在鉴宝行预定了包间,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去包间再谈。”重天感受到南羽彦风传达来的善意,便开口邀请道。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开玩笑,这妖孽般的小家伙愿意接近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介意。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又羡慕嫉妒起姓重的那个老东西,“这么好的丫头,怎么就不是我家的呢?”不自觉得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面色讪讪地对重天笑了笑。
见这白来的便宜祖爷爷很是有趣,重天眼底也划过了一丝笑痕。想起之前这南羽家的老祖宗不偏不倚,对她有了交代,她便送南羽家一份机缘吧。
“朱羽国供奉神佛多年,更有人以悟佛为道。今日之事虽起因于皇室,但这中间不免有想挽回之人,只不过行差踏错。既然彦风祖爷爷与重天有如此渊源,今日我便送南羽家一份机缘,结果如何还要看各人悟性。”
对于重天这番话,有人是嗤之以鼻的,认为一个十岁来岁的小丫头能送什么机缘,不过是装模作样说说大话罢了。有的人持保留态度,且先听听看,就凭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实力便不弱,也许是真的呢。倒是南羽彦风眸光闪闪,似有期待,他更相信重天说的是真话。
第一百零八章 这是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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