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克美特毕竟是赫利奥波利斯的领袖, 照理说盛朝的领袖没有权力惩罚她。但她又是在盛朝帝都塔闹事,这样大庭广众的,什么惩罚都不给, 盛朝哨塔可就要沦为笑柄了。
花筝事不关己的态度让白枕心中有些无奈, 在成为领袖之前,对方在她心中极其有威严。
作为盛朝至今为止最强大的哨兵,花筝可以说是最深不可测、最无法企及、最接近“神明”的一代领袖。
白枕作为她的徒弟, 对她更是有一种盲目的崇拜……直到对方卸任领袖之职。
前领袖的高大形象简直可以说是轰然坍塌,她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自己的师父究竟有多恶趣味。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赛克美特禁足,花白煌则需要戴一个月的“限制器”,至于花筝……白枕当然是不敢罚的。
对赛克美特的处理不算实质性的惩罚, 但有哈索尔压着, 短期内不用担心她会再乱来。
倒是花白煌这次被殃及池鱼, 受到的惩罚得最严厉,听到自己的惩罚时都傻眼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评估不清楚形势,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没有自知之明帮倒忙,最后还对长辈无理,你说该不该罚?”
白枕十分严厉,没有因为花白煌年纪小就网开一面。无论是花筝还是赛克美特,她们都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认知,能够确保掌控当时的局面。
可花白煌不一样,她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拥有着远超过一般同龄人的力量,却偏偏没有相匹配的心智,她的存在就犹如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的炸弹。
她和花沐都十分担心这个女儿,可惜不论怎么教导,花白煌的自制力都赶不上她力量增长的速度。
她的反应太快,战斗直觉也十分强悍,应对危险的机制比野生动物更加灵敏,往往在脑袋能够思考之前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白枕不是不体谅理解女儿,却不得不更加严厉、严肃地对待她。毕竟,这种强大的力量很可能伤人伤己,她不能抱有侥幸的心理。
“呜……”花白煌泪眼汪汪却不敢反驳,耷拉着脑袋认错,“我知道错了。”
白枕叹了口气。
女儿很乖,她明白白煌知错认错也想改错,可白煌的身体像是没装着这一个开关。
她仿佛一台天生的战斗机器,稍被“血腥味”一撩拨,就能燃起熊熊的战意。
白枕狠下心,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腕圈和一只脚环,声音柔和了一下:“白煌你过来。”
花白煌乖乖走到她面前,眼中对这两个“限制器”有一丝惧意,却还是把右手伸了出来。
白枕蹲下身,把“限制器”戴到她的右手腕和左脚踝上,最大限度地打破她身体的协调性。
花白煌还未觉醒,她的强大是纯□□意义上的,所以这个“限制器”针对的并非是精神力,而是通过弱电流干涉生物电流,降低她的反应速度。
“如果这一个月里你再犯错,就要戴颈圈了,明白吗?”
花白煌扁了扁嘴,点头道:“我明白……”
白枕摸了摸她的头,叹气道:“白煌,你拥有强大的力量,这不是你的错。但你现在没办法控制它,它很有可能会伤害你自己以及重要的人,你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对不对?”
“嗯……”
“好了,今天给你放假,你去陪沫沫吧。”
花白煌的脸上这才重新恢复了笑容:“那我去看沫沫了!”
“去吧。”
白枕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心头有一丝无法消除的阴影。花沫和花白煌的情况像是在明确地告诉她,像她和花筝这样的基因改造者,即便自己没有问题,也无法保证后代的健全。
花簇怀花沫的时候正值多事之秋,到了六个月的时候才做了基因筛查。第一次的时候没有查出任何异样,第七个月时才发现基因异常。
因为并不是现今所见的任何一种基因疾病,胎儿的情况也十分良好,花簇最终决定把花沫生下来——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
而花白煌,她的身体比普通人更加健康,没想到却也成为了正常生活的障碍。
她曾经的担忧,似乎正在一件件变为现实。
“沫沫!”
花白煌一出门就看到了花筝以及被她抱着的花沫,今天花沫来内塔是为了给外骨骼进行例行检修,所以难得又被人抱着。
花筝看了一眼她手脚上的限制器,问道:“被领袖惩罚了?”
“因为我又犯错了。”
花白煌有些泄气,花筝把花沫递到她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如果你对待其他事能像对待沫沫这样小心,一定会少犯很多错误。”
花沫洋娃娃般窝在花白煌的怀里,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背,另一手摸向她右手腕上的限制器,脸上显出担忧的神情。
“像对待沫沫一样小心?”
花白煌不太明白花筝的意思,察觉到花沫对自己的担心,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强大的力量是用来守护而不是破坏的,以后冲动的时候就想想沫沫。在把自己的力量对着他人的时候,想象他们如果是沫沫,你会怎么对待他们。可能让自己处于险境时,想想如果发生了危险,沫沫会多伤心。”
花白煌若有所思地看向怀里的花沫,对方神情担忧,眼罩上闪烁着关心的话语,心中不禁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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