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潘若烟不出现,以柳斐然的身手,加以距离闹市并不远的距离,她是可以逃脱的。只是潘若烟突然出现,又是自己熟悉的人,对于她伸出来的手,柳斐然在紧急之下,也无法思考太多,便一下子冲了进去。
如今柳斐然到手了,那些黑衣人的目的就达到了。而潘若烟看着昏迷的柳斐然,脸上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和落寞。
马车里另一男子没有发现,他迅速地把柳斐然的双手反绑,然后低着声音说道:“要尽快出城。”
马车调了头,往巷口走去。潘若烟垂下眼帘,手指轻轻触碰着柳斐然的衣角,这是她与柳斐然最为亲近的时候了。
柳斐然的车夫焦急地在巷口等待,见着潘若烟的马车出来,连忙问道:“潘大人,怎么样了?”
潘若烟掀开帘子,笑道:“没事了。”
从车夫的角度,能看到马车里柳斐然端坐着,虽然看不到脸,可是那一身官服他最为熟悉不过了。只听得柳斐然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你先回去吧,我与潘大人还有点事,今日不用来接我了。”
车夫听到她声音,彻底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说道:“是。”
车夫离开了,潘若烟放下帘子,回头看着昏迷的柳斐然,对柳斐然身后的男子点了点头。
刚才的声音是这个男子模拟出来的,虽然不能模仿到十成像,可六七成还是可以达到,迷惑一下对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祯王从黑土城带来的奇人异士,专门做这些事情的,正好派上了用场。
柳斐然身份实在是过于尊贵,想要无声无息地取了她的性命,实在是太难了。且不说她的警惕性,才追了一半就骤然转身逃了,就算刚才柳斐然真的冲进了巷子深处,中了圈套,杀死在里面。马夫去报案,立刻就会全城封锁,闹得天翻地覆,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绝对不会是好事。
而他们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潘若烟能把柳斐然带走,且不引起任何怀疑。
马车直往城外行驶而去,一路上他们都平静得很,马蹄声富有节奏的响起,而城门处的士兵见着苏府的标志,更是没有任何人加以阻拦。
一行人就这样远离了祁城的喧嚣,走远之后,潘若烟掀起马车帘子,回头看着祁城。
这是她人生发生重大转折的地方,也是她罪恶的开始,如今一切都要结束了。
柳斐然的失踪,没有引起任何人发现。她毕竟也不是每日都到丞相府中去,偶尔也会留在皇宫之中,而她这一次是从皇宫中出来,去丞相府途中被劫走,又有潘若烟作掩护,根本就没有人察觉。
祁城之中,初玉尘在皇宫里批改奏折,处理政事,放松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今日是陈忠的寿辰,便叫来小可子,问道:“最近陈忠可有异常?”
小可子摇头,“回陛下,陈忠最近都是两点一线,营地和府中,并没有另外见什么人,也没有出现可疑人物出入他的府中。”
初玉尘点了点头,吩咐道:“今日是他寿辰,替朕挑样东西给他送去。”
“是。”
小可子退下,去准备送给张忠的寿礼。初玉尘闲来无事,决定带上初静和初行之去找白奕,上次给她找了一堆种子,现在春天来了,估计能种上了。
皇宫里的主子就这么几个,平日也不会碰面,今天心血来潮,也没有多想,就这样做了。
初静得知这个消息,也是高兴的,她以前在宫外,自由得很,到处都可以去,如今在皇宫之中,完全被拘住了,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平日里给她授课的柳斐然,她都觉得面目没那么可憎了,毕竟她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了啊。这种日子,她都快憋出病来了。
初静第一次见初行之,也是第一次见白奕。初行之只有四岁的思想,正是孩子时候,而白奕又很单纯,相对而言,初玉尘跟个恶魔似的。
但是白奕在教初玉尘种菜,而初行之在泥地里乱跑弄得一身脏,有时候踩到了菜苗,白奕一脸心疼又敢怒不敢言,让初静看得不禁带了笑容。
初静自小活得轻松自在,实际上也是一个爱玩单纯的孩子,之前被言锦庭有意接触,这还没来得及被教坏,就被初玉尘一把抓进了皇宫之中。
这些日子经过皇宫嬷嬷的教养,自己又读了很多的书,言锦庭的模样,逐渐从她脑海里淡化了。
初玉尘弯下腰撒下一行菜籽,回过头对初静说道:“静儿,你要不要试试?朕给你划一块地方。”
她指了指一个角落,“就那儿,过些日子,看是你种的长得比较茂盛,还是朕种的比较好,若是你的比朕的好,朕就带你出宫玩。”
初静眼神大亮,挽起袖子就下地里了,“陛下可不能食言。”
“决不食言,来。”初玉尘给了初静一些种子,而此时,初行之蹦跶着踩过了初玉尘刚播种的地上,初玉尘脸色顿时就黑了,“行之,不要捣乱,回头姐姐要是输了,姐姐打你屁股。”
初行之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屁股,眼睛无辜地看向初玉尘。初静一旁见着,斗胆说道:“行之哥哥,没事的,我回头给你糖吃。”
初行之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哥哥,那双眼睛都放了光,看看初静,又看向自家姐姐,“姐姐……我有妹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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