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虎浑身一僵,咽下一口唾沫求饶道:“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刚刚还揣着手看热闹的混混们一见势头不妙,怪叫几声就摩拳擦掌就就要围拢来。
“别动!你们胆敢再向前一步,我就了结了他!”陈青醁手微微一动,“你们敢试试?”
“别别别,你们都给老子走开!”这命在别人手里,庞老虎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样?庞爷,都是在道上混的,你讲信用,我就讲道义,只要你放了这位小姐,咱们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
“好说好说,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早点说是你的人,咱们也不会有这么大误会了。”
陈青醁也不跟他啰嗦,“你叫那些人都先散了,不要我见到他们一个,否则……”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这性命交关的事。
“成,成!你们,你们都散了,都给我滚回去!”
那些混混面面相觑,磨蹭了一会,只好陆续走了。
除了那些远远站着围观的人,当场就剩下了秦家几个护院。
秦玉甄心中大恸,她看着陈青醁,秋水般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爱恋。
她终究还是见不得自己受委屈。
“青醁……”
陈青醁默默把刀收了起来。
庞老虎望了一眼一旁亭亭玉立的秦玉甄,目光中透出一丝诡谲。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慢慢站了起来。
陈青醁冷冷盯着他,嘴边慢慢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庞爷,好走。”
‘呵’,庞老虎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那些瞧热闹的人,然后昂首挺胸走开了。
那几个护院擦了擦嘴边的血,然后相扶着站起来。
事已结束,陈青醁不发一言转身就走。
“青醁……”秦玉甄看着她的背影,“你可不可以不走?”
陈青醁没转过脸来看她,不过一个停顿的工夫,她便迈开大步一径走远了。
秦玉甄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明明两人都相爱过,明明那些温情还在,你为什么就不肯再回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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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的天气,日长蝴蝶飞,天光也长,到了傍晚酉时时,天色依旧还光亮着。因为春祭才过,街面上还满满挂着不少灯花。
京城西南沿河一座酒楼的阁子里,几个青皮光棍正吵吵嚷嚷着喝酒划拳。
上坐的是一个额宽唇厚,面相很是的凶恶的大汉。
侧座一个人举壶替他斟了一碗酒,“庞爷,你再喝碗酒压压惊。”
庞老虎望地下啐了一口,“今天我是一时轻敌,没想到竟着了那小子的道。”
“就是,庞爷,要不是那算命的扮猪吃老虎,你也未必输。”
“呵,我还真小看那小子了。”庞老虎一气喝光了碗里的酒,然后粗声问道:“我叫你们去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这人回道:“庞爷,都打听好了,今儿那美人小姐听说是从江南来的,身边带了几个随从和丫鬟,就住在城南一间客栈里,他们来京城大概有五六天了,好像,好像在找什么人。一同来的那个丫鬟大概水土不服,一直在客栈里病着,除了今儿那三个随从外,另外还有两个在客栈里守着那丫鬟和行李。”
“哦?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京城。”
“庞爷,既然人还在京城里,咱们便从长计议,反正也不怕她走到天上去,到时候,庞爷便可将那美人掳来好好享受一番,也好叫她知道庞爷你的利害。”
“啊哈哈哈哈……”庞老虎大笑着摸了摸上面油腻的脑袋,“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她又怎么逃的出我的手掌心去。”
“是是是,庞爷威武。”几个混混赶忙过来敬酒。
“庞爷,小的也敬你一杯……”
一直到晚上戌时二刻,一伙人酒菜吃饱,这才散了场。
离这里不远的地有条巷子,过了一道红墙后,就可以看到一个院子。
吃饱喝足的庞老虎酒意上来,顶着一张关公脸一步三晃地朝前走去。
这院子不算偏僻,院墙外还有一条长长的水沟,此时月亮上来,满地都是树影子,沟中波光粼粼,银光闪耀。
庞老虎睁着一双眼,脚下还没走几步,冷不防看见从一棵树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背上还背了一把黑色的刀。
庞老虎一惊,酒都一下吓醒了大半。
来人也不含糊,一来就直取面门,庞老虎醉酒后反应迟钝,还没来得及躲开,那人便举起那黑色刀柄重重敲上了他那颗庞大头颅。
庞老虎猝不及防,顿时站立不稳朝下栽倒在地。来人抓住他衣服就势一拖,就把他拖到了水沟旁,紧接着那人把他压在一块大青石上,抓了他脑袋就往水里摁。
原来这人是想溺死他,这水沟两边长满了杂草,虽然不宽,但沟里也有四五尺深的水,要想淹死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庞老虎奋力想扭身起来,他身躯庞大,臂力也大,挣扎不过后,他趁一个回手抓住了那人一只手腕,接着用力咔擦一扭,那人闷哼一声,却丝毫没有放手。
月光下,这一切被早已藏在草丛里的冯老四看的一清二楚。
“看来还得我出手了。”
冯老四朝黑衣人‘嘘’了一声,“青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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