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的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傅斯澄一边给衣服过水,一边问正在给衣服上肥皂的我:“累不累?”
“比洗一个人的衣服累。”我说。
于是傅斯澄和我换了个位置,他来上肥皂搓衣服,我来做清洗。
一切都弄好之后,我躺到床上,说:“我现在找到原因了,为什么明明每天都不工作,但还是累,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要靠手来做,以前都在外面吃饭或者叫外卖,连碗都不用洗,现在我都要去菜地里拔菜,还要择菜洗菜。以前打扫卫生的时候,叫个保洁就行,但现在都得自己来。烧热水,洗衣服,全部都要自己动手。”
傅斯澄坐到床上,捏捏我的肩,说:“这样更有活着的感觉了。”
我笑他:“你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怎么了一样,在哪活着不是活着。”
傅斯澄笑了一下,然后躺下来,把被子盖好。
他在我的脸上亲了亲,说:“累了就睡吧。”
我点点头,伸手关了灯。
今天不用写信了,因为想见的人就在身边。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应该都会日更的,尽量日更到完结,然后就是不要打赏不要打赏,看看文或者顺手评论一句就够的!
第31章
第二天我准时早起煮粥,这边的天气总是很好,有风有太阳,隔壁的大黄狗在汪汪地叫,我听见阿仔的说话声,他等会儿就要上学去了。
鸡蛋都是我从奶奶家买的,她家养了几只鸡,天天下蛋,但家里就两个人,吃不完,之前奶奶总会在周末的时候跟阿仔一起挑着鸡蛋去十几公里外的县城上卖,现在我接了盘,他们就不用拿到外面去卖了。
我这人不讲究,把鸡蛋洗干净之后直接扔进了快要煮好的粥里,省得再另外煮了。
其实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鸡蛋,这段时间囤了不少,于是我又拿了几个去煎荷包蛋,争取在傅斯澄在的这几天里解决掉一些。
把荷包蛋从锅里捞出来之后,我一转身,就看见刚睡醒一脸茫然的傅斯澄。
公子哥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傅斯澄拿着牙刷,穿着帽子外翻的卫衣,运动裤下是一双拖鞋,头发凌乱,刘海上翘,盯着我手里的荷包蛋。
“以前都不知道你……”
“只会煎鸡蛋。”我适时地打断他,“要是会做菜,我也不用天天去隔壁奶奶家吃饭了。”
傅斯澄笑了一下:“我去刷个牙。”
“我也没刷。”我把荷包蛋放上桌,拿了自己的牙膏牙刷,“去外面水池边刷吧。”
刷牙的时候阿仔正背着书包路过门口,见我俩站在水池边,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今天上课小心被老师骂。”傅斯澄嘴里含着牙膏,含糊不清地逗他。
“略略略!”阿仔呼噜着舌头,扭头跑走了。
早饭过后,我和傅斯澄去了隔壁,帮奶奶晒了被子,打扫了一下屋子,然后洗了菜。
奶奶在准备做午饭,我在厨房里帮她,傅斯澄在外面逗大黄。
奶奶看了一眼窗外,问我:“他也要住在这里吗?”
“不是。”我说,“过两天就走。”
“那你呢?”
我看着锅里沸腾的汤,沉默了几秒,回答:“不知道,我在这里待着很好。”
“你不能永远一个人待在这里的。”奶奶摸摸我的肩,“你还这么年轻,是不是?”
我知道我无法一直躲下去,我也知道没有人会一直等我,哪怕那个人是傅斯澄。
我自我逃避与欺骗般地躲在这里,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走出来的,就这么骗了自己好几个月,可是那天到底是哪天,到底要多久,在它真正到来之前,我永远不知道答案。
如果是一辈子呢?
我转头笑笑:“是不是我天天来吃饭你嫌烦了,想赶我走?”
“又乱讲话!”奶奶拍了一下我的手臂,拿过我手里的汤勺,说,“拿汤碗,装菜。”
我进房间的时候,看见傅斯澄正把一个纸袋放进床边的旅行包里。
“那什么?”我问他。
“药。”他转头看着我,说,“前段时间胃痛去医院,检查出来说有胃炎,不过不严重,医生说禁烟禁酒,按时吃药就好了。”
难怪他说他瘦了七八斤。
“会痛吗?”我走过去想要将药拿出来看看,“早知道你胃不好,我应该让奶奶……”
“没事的。”傅斯澄拉着我坐到床上,拉上旅行袋的拉链,说,“奶奶做的菜都很清淡,最适合我这种胃不好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养人。”
“你是讽刺我胖了?”我问。
“胖一点好。”傅斯澄笑起来,搂着我的腰带我躺到床上,“看见你胖了就知道你过得很好,我才放心。”
“那你最好也胖个几斤再回去。”我说,“不然他们还以为你在这里受了什么苦。”
“来不及了。”空气安静了两秒,傅斯澄抿了抿嘴,轻声说。
心瞬时沉了沉,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他的脖子贴过去,往他的脸上亲。
我想我还是有进步的,至少在这种事情上,我变得主动不少,大概是心和身体总有一个需要坦诚,那我当然是从简单的开始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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