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原小溪也不是事事都舒心的。
    ……
    ……
    原小溪补考结束，从学校里回来。
    站在家门口，原小溪的手在密码锁上放了又收，收了又放，“算了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进吧！”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好看些！
    就在原小溪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滴滴滴开始动手输密码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多了一道视线。
    原小溪只觉有一股凉气从脊椎骨尾端往上冒，一直冲到了她的后脑勺，连带着她今天往了裹围巾的脖子凉飕飕的。
    原小溪转头，尬笑，“呀，你回来啦？”
    自从从医院里回来之后，杨嵘就跟她闹起了“别扭”。
    原小溪刚做了件亏心事，心里心虚的不行。
    于是不自觉就开启了尬聊模式，“你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啦，公司不忙吗，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儿的，吓我一大跳……”
    杨嵘听着原小溪的碎碎念，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将刚买好的菜，一点点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份份摆进了冰箱中，就在原小溪差点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杨嵘的声音。
    “晚上想吃什么？”
    这是？
    有松动？
    原小溪眼睛一亮，马上说道：“我来我来！”
    然后就从杨嵘的手上，把他刚刚从挂钩上取下来的围裙给抢了，像是怕人家抢回去似的，抢来就往自己身上围，胡乱穿好之后，就把杨嵘往厨房外推，三下五除二迅速夺取了杨嵘在厨房的主导地位，动作殷勤极了。
    杨嵘盯着原小溪看了好一会儿，把她看的心里毛毛的。
    杨嵘转身走了。
    原小溪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手上淘米的动作都利落了几分。
    哪里知道，只是洗一下米的功夫，就在原小溪准备拿着洗好的米去蒸的时候，杨嵘又出现了。
    “过来。”
    “……”
    又喷药啊。
    原小溪磨磨蹭蹭的。
    不过就算再磨蹭，步子迈得再小，这几步路还是总会走到尽头的。
    杨嵘让原小溪坐下，手里拿着从医院拿来的喷雾，啵地一声取了瓶盖，用小拇指的指尖轻轻撩开原小溪的刘海，温热的指尖滑过额头，仿佛羽毛般，轻轻扫了一下。
    “不、不疼了其实……”
    早就已经不疼了。
    原小溪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
    “乖。”
    杨嵘的声音软了些，撩开原小溪的刘海检查了一会儿，挑挑眉头，“嗯，肿是不肿了，只是还有点儿红。”
    又想到一会儿要说的话，原小溪心里又是一虚，立马乖乖任由杨嵘给她喷药。
    原小溪微仰着头，指尖轻轻抓着杨嵘的衣服，柔软的质地，让人心里放松不少。
    “好了。”
    杨嵘把喷雾盖了回去，递给原小溪，“呐，自己放回去。”
    “哦。”
    杨嵘已经走向了厨房，取过另一件围裙，熟练地开始洗菜。
    原小溪时不时瞅瞅他，又见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异样的神色。
    但原小溪心里还是心虚的不行不行的，小小的喷雾瓶子在她的指尖忙乱地打着转转，原小溪踱步到了杨嵘的身边。
    “想说什么？”
    杨嵘转身去开冰箱，取了肉，放在一旁备用，忙里偷闲看了原小溪一眼，“欲言又止的。”
    原小溪清了清嗓子，嗡声，“我定了去吕山的机票。”
    原小溪闭眼。
    唉！
    死就死吧！
    虽然这些天，他们两个因为这件事情已经闹了不止一次别扭了，但！
    “我一定要再去一趟的！”
    原小溪很光棍地说道。
    杨嵘慢慢将手里的水渍擦干净，他似乎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连语气都有些慢条斯理的，他陈述事实，“你才刚出院。”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医院查不出她为什么昏迷三个月，可原小溪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只是我一定要再去吕山一趟！”
    这个话题，他们这几天已经讨论了不止一次了。
    这句话杨嵘也不是第一次说。
    只是她一定要亲自去吕山，再到欣荣大厦的顶层看一看。
    虽然她已经从幻境之中出来，就连魂蛆和魂晶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可是背后之人是谁，是谁在暗中策划抓异能者来献祭，这背后的一切，原小溪还一点都不知道。
    原小溪也清楚，这些事情的背后，很可能有一个可怕的组织。
    但对于原小溪来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吕山，她是一定要去的。
    “可是理由呢？”杨嵘语气淡淡，“吕山的家博会早已经结束，就算你要去吕山，现在也不必急于一时。”
    杨嵘的语气很平缓，但原小溪听得出来，杨嵘语气里正压抑着薄怒。
    原小溪一噎。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选择看起来有些莽撞，甚至可以说有些无理取闹。
    杨嵘说的对，她醒来才几天。
    她提出要去吕山，甚至越快越好，这件事情杨嵘他不可能完全没有顾虑的。
    只是她也无法将异能这件事情和杨嵘解释，因为杨嵘并不是异能者。
    就算不是跟系统早有保密协议，原小溪也不想把这件事情和杨嵘说。
    尤其现在情况并不明朗。
    有一股不明势力正在捕捉异能者，用于献祭。
    原小溪不想叫杨嵘为她提心吊胆。
    然而原小溪张了张口，却发现，她事实上已经让杨嵘担心了。
    这一瞬间，原小溪只觉得自己喉头发堵，干涩，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嵘见此，轻叹了一口气，眼神软了下来，“你一定要去吗？”
    “我……”原小溪垂了垂眸，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要去的。”
    咔、叭。
    是电饭煲从煮饭模式，跳到了保温模式的动静。
    原本这只是很小的声音，而此刻，却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几乎同时，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嵘淡淡地道：“好。”
    这一夜，他们第一次背对而眠。
    卧室里面沉闷的厉害，原小溪喉头发堵，有心想开口打破沉默，可是却茫然地发现，她居然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窗外似乎有风，树叶沙沙作响。
    要转凉了吗？
    原小溪的眼神暗了暗，可是现在已经四月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