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出头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和一个即进而立之年的男人对于欲望的感受截然不同。
栗珞紧张、好奇充满探索,亲热里带着不知死活的顽意,她也许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无经验也不算渴慕。配合着她的节奏的晏兮远却是一不小心就被撩起泼天大火然后死命克制,在爱和欲中煎熬到要疯。
晏兮远的浴缸选项让栗珞笑了场,她得意地伏在男人肩上笑个不住:”你还不承认对我有遐想?可惜来不及啦,我要去看时间裂隙。”
晏兮远见她挣着从自己腿上跳下去,拖着自己的手要把自己拉起来,转身之间一片雪腻的美背芙蓉带水,水滴沿着婀娜的背线滑到挺翘圆润的臀,心里又是一悸。啊,这日子要命了,晏兮远咬着牙。
“快走呀。”栗珞还在软声央他。
“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晏兮远轻笑着闭上眼仰头靠在软垫上,伸手握了一把雪,“等我一下。”
泳池的水温虽然比温泉里低了一些,燥热消散却并不冷。栗珞发现晏老板果然并不教她游泳,只在她身后扶着她慢慢往深水走。
“不……不用游么?”栗珞有些紧张地问。
“走过去,水深只有一米五。”晏兮远道。
“只有?”栗珞低嚷。真是的,谁都像晏老板你这么高吗?水位超过胸部都很吓人好不好。
“所以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晏兮远轻笑。
眼见着水线逐渐漫过腰胸,窒息之感又来,栗珞踯躅不前。
“闭上眼靠着我,”晏兮远道,“放松。”
栗珞压抑着起伏的呼吸,闭上了眼。一双温柔的大手稳定地撑着她的腰,慢慢把她举起来了一些,脚离开了泳池,呼吸舒服些,而人就像悬浮在水中。
晏兮远压抑着起伏的心跳,缓缓向前。水越深浮力越大,手中的人也越轻,而他却越发小心翼翼。
耳畔只有山谷的幽静,行走间带起的水痕和男人沉稳安心的低语。
别怕,放松。于是真的渐渐放松起来,身体轻盈地在水中漂浮前行,水温柔地包围着自己,毫无恶意。这是在水里,却又仿佛在天空,遨游无界。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要会游泳了。”栗珞闭着眼睛笑着。
“嗯?”
“如同飞翔。”
晏兮远微笑起来:“睁开眼睛。”
呵呵,泳池的尽头并不是时间裂隙,只有深山雪霁,一片茫茫。但直通这山色的池水让赏景如在云端。栗珞低叹:“要是能在这儿睡着了就好了。”
怎么总有些奇怪的念头?晏兮远问:“为何?”
栗珞笑答:“空山有云影,梦暖雪生香。温泉里的梦肯定是暖的,而我想闻闻雪香。”
晏兮远凑近她耳畔:“我搂着你睡肯定也是暖的。”
所以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爱情呀,栗珞抿着笑靠向身后的男人,因为让人勇敢、欢喜,满心幸福。
“要不要试试浮起来。”晏兮远问她。
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在晏先生身边很安全,什么都不害怕。
晏兮远把栗珞转过来朝向自己:“闭气,放松身体,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
嗯,栗珞点头。三、二、一……晏兮远退开些,稍有不稳的栗珞调整着,渐渐漂浮起来。
第一次,真的浮了起来,放松地漂着,好像可以漂到任何地方。男人的手在拉着自己缓缓地向前浮动,这就是游泳的感觉吗?哇!太兴奋了。可惜得意忘形,刚对浮力有所领悟的人稍有不慎立刻失了平衡,手忙脚乱地扑腾起来。
晏兮远连忙把栗珞捞起来,女孩慌得手脚并用地扒住他,闭着眼睛胡乱摇头甩水,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狗。
晏兮远看得又好笑又心疼,真有这种这么没有游泳天分的人,这不是学了几次么,这样的水平。他一边连声哄说没事,可还是忍不住笑道:“我的小笨蛋啊,你可怎么办呢。”
栗珞八爪鱼一样勾在男人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惨兮兮地道:“果然水火无情,翻脸比翻书还快,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是你翻身太快。”这突如其来亲密无间的姿势让人心里乱跳,晏兮远一边将她托稳些,一边教育,“慢一点,你信任水,它就会信任你。”
栗珞只哀哀地伏在男人肩头胡乱撒娇:“不要,我不信水。”
“好好,不信。以后我托着你。”男人的心已经化成水。”
不知什么时候,积云已经掩住了月光,寒风再起,天上又飘起雪来。
栗珞抬头望向天空,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很快竟下大了。她欢喜万分,伸手承接着雪花,可惜接不住入手即化。一低头,面前这位痴痴看着自己的男人头上却添上了些雪白。
栗珞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捧着晏兮远的脸笑道:“白头翁先生,你这可真是‘青山未老,因雪白头’了。”
漫天的飞雪之间女孩的欢颜闪耀,晃得万物失色,眼前唯有娇羞不胜的万种风情。晏兮远忍不住把栗珞放下来些轻轻吻她,他低声说:“青山不老,与你白头。”
人如雪花缱绻,缠绵入骨吻了又吻舍不得分。
“回去吗,雪大了。”栗珞粉着一张脸小声道,她探头看了一下隔壁房间,窗帘紧闭,“这两个人怎么还不出来?”
想到这对欢喜冤家晏兮远心中微动,他忽然想到了下午,有些事还是要早说清楚才好。
“你……下午生气了?”晏兮远问。
栗珞略怔了怔,没有啊。是了,晏先生可不知道自己了解真相。栗珞忍不住起了玩笑之心,她故意扁嘴道:“是啊,贴得那么近,什么工作上的机密要这样说?”
啊?晏兮远有点懵。
“我看到照片了,在天台泳池边上。”栗珞努力本住脸。
竟然是为了这个?怎么会有人拍了照,晏兮远忍不住锁眉,他心有所思。
晏兮远把栗珞往身上压了一下:“有这么近?”
“那也不行。”栗珞推开他气道,“都碰到衣服了,我不喜欢那件衣服了。”这火气半真半假,不是不信他,但还是会吃醋啊。
晏兮远把她贴回来忍着笑:“嗯,回去扔了。”
“你这个表情一点都不认真,”栗珞不满地瞋视着男人凶巴巴地说,“我的晏先生不许别人碰。”
小丫头一贯性子柔和,偶尔凶起来不怎么吓人,却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萌宠,撩得人心里又痒又软。
晏兮远含笑亲她:“你的,只是你的。”他顿了一下,表情认真起来:“珞,我跟沈西夕原来……其实没有什么,这件事说起来很长,我想……”
栗珞瞧见晏兮远眼里的忧心自己倒急了,他是如此担心自己介意。本来就是过去的事,就算有什么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况且没什么。他如此傲气的一个人少有现在这样犯错了一般地解说自己。
栗珞心疼地搂住他的脖子急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的。”
晏兮远一愣,栗珞又道:“我刚才开玩笑的,生什么气啊,其实……”
话音未落,只听哐啷一声巨响从莫天齐和邬心妍的房间传来。这声响在山谷宁静的夜晚里尤其清晰,吓了栗珞一跳:“怎么啦?”
晏兮远也惊讶不已,两人连忙上岸回房随便套了浴袍就往隔壁敲门探视。
手刚敲到门上,房门就哗地一下打开了,满身沮丧和火气的莫天齐正要出门。
“你……”栗珞讶异地看着莫天齐半边红肿的脸,又吵架了吗?她连忙朝屋内看去,砸在地上的是屏风,邬心妍坐在床边哭泣。
栗珞疾步朝邬心妍走去,莫天齐无力地带上了房门,只见同样被留在门外的晏老板正望着他。这对扰人良夜的夫妇绝对不是旅行的良伴,最好以后也不要住的太近。
“兄弟,抱歉。”莫天齐自嘲地苦笑,“让小珞陪她一下吧。唉,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婚姻。”
这个男人一贯神采风流的脸上此刻完全暗淡无光,眼里的伤痛让人不忍直视。晏兮远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林觞不是这里有好酒么,等我换件衣服。”
房间里,邬心妍正一言不发地痴痴看着地板,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她静默空洞地眼神让栗珞看得心慌,只好拿过纸巾给她拭泪:“刚才还好好的,这又闹什么呢?”
邬心妍抬眼看着好友,唇角浮着苦涩的冷笑:“我要离婚。”
栗珞吓了一跳:“你疯啦?胡说什么。”刚办完结婚手续,马上就要举办婚礼,离哪门子的婚。
平时两个任性的家伙吵吵闹闹也算增进感情,闹成这样实在少见。栗珞贴着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埋怨:“这办着喜事呢,阿姨知道又该说你口无遮拦了。刚喝了交杯酒要白头偕老,这会又乱讲话。”
邬心妍凄然:“白头到老?哼,都是些傻话,人为什么要结婚?”
“阿邬啊,到底是怎么啦?”邬心妍少见的样子让栗珞有些着急,她嚷起来,“人为什么要结婚?你刚刚才跟我说过,是因为爱啊。你说结婚是世界上最容易做的决定,只需要判断爱或不爱。你还问我爱不爱晏先生,你怎么转眼就忘了啊!”
邬心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没头没脑地问:“那你爱他么?”
栗珞怔怔地说:“我……当然爱他。你不是也一样爱着我哥吗?”
邬心妍痴痴地望着栗珞:“你会幸福的,可是我不一样。”
这个如此聪慧的姑娘怎么就忽然陷入执念了呢?栗珞握起她的双手:“傻姑娘,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样呢。”
邬心妍痛苦地望着栗珞:“因为你爱上的是一个男人,可我爱上的是一个男孩。”
第183章 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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