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秦巍叹了口气, 知道再怎么说她也不会上来了, 而且陈嘉榕随时可能回来, 直接说事情，“明天我出去, 过年之前不会回来，这些钱你拿着, 想买什么把钱给村头的二狗, 他会帮你买，自己别去镇上。你哥说的话不要全信，过年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你去干什么？”嘉宁这回不用他说, 已经主动踩到了石头上面，“不是没事了吗？”过年是大家最清闲的时候，嘉宁不懂为什么秦巍还要出去。
    “我有事。”秦巍不想离她远，但是没办法，爆米花和几种糕点的方子已经写好了，秦老头看过说可以试试，但是秦巍知道，光靠镇上一家供销社根本卖不了多少，所以今天他让家里先做出来一批样品，他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只有要买的人多了，大队里赚的钱才会多，那样他就能正大光明的赚钱结婚了。
    上辈子嘉宁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狗皇帝为了面子好看给弄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现在两人身份平平，太多的秦巍给不了，但是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一定要做到，而且要过的比别人更好。
    嘉宁不知道秦巍的想法，听到他解释以后点点头：“那你走吧。”
    “你就……”秦巍被气的一口气憋在心口，想问问就不心疼一下自己吗，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因为他有一种预感，问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抬手把手里的钱送过去，“钱你收好。”
    “我不要。”嘉宁摇头，“我有钱。”更何况哥哥在这里，嘉宁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钱会不够花。
    “不行，你自己留着。”秦巍不放心，哪怕跟父母说过了多看看这边还是觉得不行，恨不得不出去天天守在家里，但是那样不行，两人结婚以后总不能靠家里养着。
    而且嘉宁吃的喝的，秦巍觉得如果不努力十个自己都养不起。
    “我不要的你的钱。”嘉宁摇头，吃的就算了，但是不能要钱。
    “为什么不要？”秦巍无奈。
    “我们又没关系。”嘉宁嘀咕一句。
    秦巍突然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被她气死，压住脾气问她：“谁说没关系？你是我未婚妻。”
    “那不算数。”嘉宁这回回过神来了，立马反驳。
    “怎么不算数？秦家的聘礼你都收了。”
    “谁说的！那是狗，是皇兄自己收的，不关我事。”
    “你手上带的什么？”秦巍问她，“不是小时候给你聘礼？这可是你自己收下的，没人逼你。”
    “这不是你给的！”嘉宁摇头，“是小秦子给的。”
    “嗯？”秦巍突然感觉到不对味，“小秦子给你的？”镯子是自己亲自送出去的，秦巍确认自己没记错，哪来的小秦子？除非……
    “你几岁收的？”
    “八岁，你要干什么？”嘉宁一脸防备，抬手将镯子藏的更深一点，上辈子她有一副镯子，一直放在玉佩里。昨天生病想小秦子了才拿出来，本来想着带一会就收回去，昨天晚上忘记了。
    “我问你，六岁生辰你收到了什么礼物？”
    “六岁？”嘉宁回想了一下，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摇摇头，“忘了。”
    “忘了？”秦巍脸色难看起来，“那七岁呢？”
    “也忘了。”嘉宁被他问烦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嘉宁，小秦子真的是太监？”
    “对呀。”嘉宁点头，还能有假不成。
    “不可能。”秦巍确定了，嘉宁的记忆不对，只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八岁的时候自己早就离开了皇宫，那段时间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德妃突然被废，无数宫人被杖毙，本来照顾嘉宁姐妹俩的宫人就少，那一次死了大半，后面的事情再也打听不到了。
    他突然有种大胆的猜测，或许嘉宁找了几年的人，根本不在宫中？
    “小秦子多大？”想通了以后秦巍继续问，或许结果会和自己想的一样。
    “和我一样大，”嘉宁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她想小秦子了，不管什么时候小秦子会保护她。
    “你几岁和小秦子认识的？”
    “好像是五岁？”嘉宁也记不清了，“反正很小的时候。”
    秦巍提起的心慢慢放下，他和嘉宁认识的时候自己六岁她五岁，这样的话，或许刚刚的猜测是真的？那八岁生辰礼物怎么回事？
    “嘉宁，你忘记过什么东西吗？”秦巍沉了口气问。
    “什么？”嘉宁迷茫的抬起头。
    “算了。”秦巍暗笑一声，真的忘记了她自己怎么可能记得，只是在这里肯定查不出什么，秦巍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应该让暗卫往早年的事情上查。
    八岁的时候他已经回了北疆，直到这两年才掌控了主权，不然早就回来了，当初嘉宁找人的时候他只把自己走后那段时间查了一遍，根本没想着继续往前找。
    如果再查查，或许又不一样的结果，不过现在也不晚，秦巍想。
    “嘉宁，小秦子就是我，你记错了，这是六岁的生辰礼，不是八岁的。”
    “不可能！”嘉宁摇头，她记得清清楚楚，不会出错。
    “不信的话你看镯子里面，是不是有个六？两边的字是宁和巍。”秦巍开始庆幸自己小时候的机灵，虽然没想这么远，但是在镯子上刻字这件事是真的做对了。
    “没有。”嘉宁摇头，镯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里圈，你慢慢找一遍，你不想知道小秦子给你留下来什么线索？就算不是我，万一有别的字呢。”知道她心心挂念的小秦子就是自己，秦巍一改之前的醋意，恨不得她多在意一下，最好把自己放在她哥哥之前，这样的话两人之间就没有任何人能妨碍了。
    嘉宁本来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听到最后一句，鬼使神差的将镯子摘了下来，一点一点摸索。
    “有没有？”秦巍也不确定当初的字迹还在不在，但是这是最快让两人现在的办法，他不想放弃，退一步来说，就算里面没有字，他也可以用其他的理由说服嘉宁。
    嘉宁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心里存着一丝希望，万一小秦子这在镯子上留下了其他的记号，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了呢？
    抱着这个想法，嘉宁的动作越发仔细，很快摸到了一处不对的地方。
    这个镯子现在戴的正好，早些年的时候戴在手上太大了，所以一直放起来没动，也幸亏没戴过，所以里侧的字迹才能保留下来。嘉宁摸到了，但是不想承认他说的对。
    “有字也不一定是你写的。”嘉宁摸着字迹，不相信秦王会是小秦子，两人在她心中的差距太大了，她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再说？”秦巍没说话，看她表情就知道字还在，现在成功了一半，他此时很有耐心。
    嘉宁抬头看看他，最后低头看镯子上的字。
    她不知道镯子是什么玉，但是摸在手里的感觉特别舒服，几个字不大，看出来当时刻字的人年龄不大，左右两边的字有些不清楚，但是有秦巍刚刚的话嘉宁也认出来了。中间的六字最清楚，想说秦巍不对都没有勇气。
    “你真的是小秦子？”嘉宁将镯子收起来，这下想不承认也不行了，“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秦巍感觉自己要被她气吐血了：“你说小秦子在你九岁十岁的时候不见的，所有人都没往前想。”更何况后来先皇驾崩，也就没人关心这件事了。
    “但是，”嘉宁皱眉，“我记得是八岁。”
    “你记错了。”秦巍现在可以确定嘉宁的记忆有问题，“你记不记得几岁被德妃接过去的？”
    “六岁。”这件事嘉宁清楚。
    “那两年德妃对你好吗？”
    “还行吧。”嘉宁回想了一下，只是奇怪的是回想不起来太多东西，“记不清了。”隐约记得不太好，但是为什么不好又想不起来。
    “德妃被废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嘉宁摇头：“不知道。”
    秦巍脸色变了变：“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嘉宁问，“小秦子，你后来去哪了，我都找不到。”语气委屈巴巴，如果她知道秦王就是小秦子也不会这么害怕他了。
    “回北疆。”秦巍是偷偷跑回去的，当时年幼的他以为嘉宁在德妃身边会过得不错，没想到德妃面慈心狠，只把嘉宁当成邀宠的工具。
    秦巍后悔没有晚点离开，只是晚离开不一定在她嫁人之前拿到兵权，那样他们只会更被动。
    嘉宁那几年受了许多委屈，德妃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唯一庆幸的是东窗事发，嘉宁才拜托了她，这些都是秦巍后来才知道的，每次回想都自责一分，是自己太没用了，没保护好她。
    “小秦子？”嘉宁看到秦巍突然安静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情绪不高，有些奇怪，小声地喊了一声。
    “嗯，我在。”
    第41章
    “你要去哪？”嘉宁害怕他像上回一样, 莫名的就不见了。
    “不会太远，过几天就回来。”秦巍说完想揉一揉她的头发, 余光看到门口有人在往这边走, 现在是上工的时间, 大队其他人都在地里, 来的是谁不言而喻。
    他不怕陈嘉榕但是怕嘉宁为难, 秦巍将手里的钱快速塞给她：“收好, 有什么事跟我爹或我娘说就行, 买东西找二狗。”说完就要走，“我先回去了，你快点进屋。”
    “好。”嘉宁答应下来，突然想到什么，叫住秦巍，把自己带来的粮票和钱都掏出来给他, “你带着。”
    秦巍感觉心口麻了, 摇头：“我不要, 妮子留着用。”女孩家家的，多买点好吃的, 秦巍不想别人买东西的时候嘉宁在旁边看着，再多的苦他们小时候都受过, 那种日子一次就够了, 现在的嘉宁应该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的嘉宁。
    “我用不到。”嘉宁摇摇头，“哥哥在，他会买。”
    “嘉宁, 说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嘉宁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说哥哥就来了，庆幸离得远看不见这边，嘉宁开始撒谎：“哥，你回来了？我看看秦婶子在不在，想要一点白面。”
    “下来吧，白面我买完了，秦婶子下午上工去了怎么可能在家。快下来，站这么高不怕摔到？”
    “不会。”嘉宁说完趁陈嘉榕没过来，把手里的票和钱扔到秦家院子里，然后从石头上跳到院子里。
    陈嘉榕看的心惊胆战，等她下来立马开始说：“石头那么高不能跳，下回老老实实扶着墙下来。”
    “好。”嘉宁乖乖答应。
    嘉宁答应了陈嘉榕也没办法继续说，即使她看起来不像能听进去，只能提着东西进屋：“买了白面大米，还有几个鸡蛋，下回想吃什么告诉我。”
    “好。”嘉宁依旧乖巧回话。
    陈嘉榕即欣慰又难受，欣慰的是妹妹懂事以后更乖了，难受的是自己没教好陈嘉灵，让嘉宁在这受苦。
    “晚上想吃什么？”
    “吃……”这个问题把嘉宁难住了，“哥哥想吃什么？”
    “哥哥吃什么都行。”陈嘉榕笑笑。
    “那我也吃什么都行。”嘉宁回道。
    陈嘉榕哭笑不得，最后决定做嘉宁喜欢吃的那些。
    ……
    陈嘉榕在村里住了下来，秦婆子把最边上那间屋给他住，和嘉宁的房间只差一个过道。
    秦巍出门了，本来一心防备他的陈嘉榕没有放松，他感觉对方还有后手，特别是妹妹时不时在院子发呆，呆完了还要去屋里，不知道干什么，陈嘉榕越看越觉得不对，打算找个机会问问妹妹。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那天说，那边嘉宁先开口了。
    “哥哥，我有事情跟你说。”
    嘉宁说这话的时候陈嘉榕正在做饭，段明明出去了，家里只有兄妹两个人。